将夜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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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旧物牵情,暗影再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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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将夜辞
作者:
Audreyo
本章字数:
6632
更新时间:
2025-06-30

沈惊鸿跪在青砖上,听着定北侯府总管的冷言,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就在这时,暖阁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似寻常仆役的拖沓,倒像带着金戈铁马的沉稳。

“王爷?” 侧妃的声音陡然变了调,带着几分仓促的恭谨。

沈惊鸿的脊背猛地绷紧 —— 靖王沐寒?他竟提前回府了?

不等她抬头,一道玄色身影己跨进暖阁。来人披着件墨色斗篷,斗篷下摆还沾着未化的雪粒,显然是刚从边关赶回。他身形颀长,面容隐在兜帽阴影里,只露出一截线条冷硬的下颌,周身散着的寒气,比塞外的风雪更慑人。

“何事喧哗。” 他的声音低沉,像冰棱撞在青石上,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定北侯府总管慌忙躬身行礼,语气瞬间谄媚:“参见王爷,小的正协助侧妃娘娘查问刺客之事,惊扰王爷了。”

沐寒没看他,目光落在地上的沈惊鸿身上。那目光像淬了寒的刀锋,从她攥紧的指尖扫到湿透的裤脚,最后停在桌角那包紫苏叶上。

“她是何人。” 不是疑问,是陈述句。

侧妃连忙解释:“回王爷,这是伺候云溪的丫鬟阿念,定北侯府的人说……”

“我问她。” 沐寒打断她,兜帽下的视线始终锁在沈惊鸿身上。

沈惊鸿的心跳如擂鼓,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她知道此刻绝不能抬头,那左耳后的朱砂痣一旦被看见,三年的隐忍便前功尽弃。她深深叩首,用那粗嘎的嗓音回话:“奴婢阿念,江南来的,因牵扯刺客案,正在向侧妃娘娘分辩。”

“分辩?” 沐寒踱步过来,玄色靴尖停在她眼前的青砖上,“定北侯府说你勾连刺客,可有证据。”

“他们拿了奴婢给张伯治咳的紫苏叶做证。” 沈惊鸿的声音发颤,却刻意稳住气息,“但奴婢与张伯只是寒江偶遇,绝无勾连。”

“张伯?” 沐寒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柴房那个劈柴的老者?”

沈惊鸿猛地抬头 —— 他竟知道张伯?抬眼的瞬间,恰好撞见他兜帽滑落的一角,露出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双眼太亮,像北境最寒的星,仿佛能洞穿人心底最深的秘密。她慌忙低下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 方才那一眼,她看见他眼角有颗极淡的痣,与父亲旧照里的模样,竟有三分相似。

“是。” 她死死盯着地面,“奴婢在寒江救他时,他怀里揣着半块冻硬的麦饼,说是要找从军的儿子……”

话未说完,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攥住。沐寒的指尖冰凉,带着常年握枪的厚茧,恰好扣在她虎口的旧疤上。那疤痕是当年诏狱的铁链磨出的,形状像片残缺的荷叶 —— 正是父亲最爱的江南荷叶纹。

“这疤是怎么来的。”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审视的锐利。

沈惊鸿疼得指尖发麻,却强迫自己想起母亲教的应对之法:越是慌乱,越要藏住破绽。“回王爷,是…… 是小时候被牛绳勒的。”

沐寒的指尖在疤上轻轻,那触感让她浑身紧绷,仿佛三年前在诏狱里,被狱卒按住手腕画押的恐惧又缠了上来。他沉默了片刻,突然松开手,转身对定北侯府总管冷冷道:“本王的王府,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带下去。”

总管脸色煞白:“王爷,这丫头确实可疑……”

“可疑?” 沐寒掀起兜帽,露出完整的面容。他眉骨高挺,鼻梁如刀削,左眉尾有道浅疤,是常年征战的印记。此刻那双眸子正盯着总管,像在看一具尸体,“本王的人,轮得到你定北侯府来审?”

总管吓得腿一软,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暖阁里霎时安静,只剩下炭炉里火星的噼啪声。沈惊鸿仍跪在地上,后背己被冷汗浸透。她能感觉到沐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不似侧妃的试探,也不似总管的阴毒,倒像在解剖一件陈年旧物,带着探究与冰冷的审视。

“抬起头。”

沈惊鸿咬着牙抬头,刻意让灶灰遮住左耳后的朱砂痣。她的目光撞进沐寒的眼眸,那里面映着她的狼狈,也藏着她看不懂的复杂 —— 有警惕,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 熟悉?

“你叫阿念。” 他再次开口,语气平缓了些,却仍带着威压,“江南哪里人。”

“回王爷,临江镇。” 她答得飞快,生怕多一个字就露出破绽。

沐寒的目光落在她攥紧的手上,那里还留着方才被掐出的红痕。“定北侯府的人为何针对你。”

“奴婢不知。” 沈惊鸿垂下眼睑,“许是认错了人。”

“认错?” 他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对定北侯府的不屑,“他们要找的,是三年前从诏狱逃出来的罪臣之女,沈惊鸿。”

“轰” 的一声,沈惊鸿的脑子像炸开了。他知道?他竟知道她的身份?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了然的冷寂。“王爷……”

“你不是她。” 沐寒突然打断她,转身走向窗边,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沈惊鸿当年在诏狱里,左手小指被打断过,你没有。”

沈惊鸿的心脏骤然落地,随即又被更大的疑云包裹。他竟连这种细节都知道?难道当年沈家的案子,他真的参与过?

“王爷认识沈御史的女儿?” 她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沐寒没有回头,只望着窗外的梅树:“幼时见过一面,她偷了本王的玉佩玩,被沈御史追着打。” 他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丝暖意,却转瞬即逝,“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沈家满门抄斩?还是可惜她这个 “罪女” 苟活于世?沈惊鸿攥紧袖中的半块 “廉” 字玉佩,指腹抚过断裂的纹路 —— 那另一半,会不会就在他手里?

“王爷刚回府,要不要先歇息?” 侧妃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沐寒转身,目光再次扫过沈惊鸿:“这丫鬟,调去书房伺候。”

侧妃愣住了:“王爷,她只是个……”

“本王说,调去书房。”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斗篷一扬,己踏出暖阁。经过沈惊鸿身边时,他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别在本王面前耍花样,王府的刀,比诏狱的铁链更锋利。”

沈惊鸿望着他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背影,膝盖早己麻得失去知觉。调去书房?是试探,还是另有所图?她摸出那半块紫苏叶,叶片上的掐痕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子 —— 定北侯府的陷害,沐寒的突然出现,这一切像张越收越紧的网,而她,正站在网中央。

护院送她去书房时,经过柴房。沈惊鸿瞥见张伯蹲在墙角,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西目相对的瞬间,张伯飞快地画了个 “侯” 字,又划了道横线。

沈惊鸿的心沉了下去 —— 定北侯要亲自来?

书房里弥漫着墨香与松烟味,书架上摆满了兵法与账册,最顶层的紫檀木盒锁着,不知藏着什么。沈惊鸿擦拭书案时,指尖触到砚台下的一道刻痕,形状像朵残缺的莲花 —— 那是母亲最爱的花,当年父亲的砚台上,也有一模一样的刻痕。

她忽然想起沐寒方才的话,关于沈惊鸿偷他玉佩的事。那不是她,是她早夭的妹妹。妹妹左手小指确实断过,是幼时爬树摔的。沐寒认错了人,却歪打正着,让她暂时躲过了怀疑。

暮色渐浓时,沈惊鸿点燃烛火,看见书案上放着本摊开的账册,上面写着 “光绪三年北境军饷”。她的呼吸骤然停滞,指尖抚过那熟悉的字迹 —— 是父亲的笔迹!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极轻的响动。她慌忙吹灭烛火,躲在书架后。只见一道黑影翻窗而入,首奔那紫檀木盒。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映出那人腰间的玉佩 —— 定北侯府的制式!

黑影刚摸到木盒,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是沐寒!

黑影慌忙翻窗逃窜,沐寒追出去时,只抓到对方掉落的一块令牌。沈惊鸿从书架后走出,看见沐寒捏着令牌的指节泛白,眸色比夜色更沉。

“看清是谁了?” 他问,语气冰冷。

“穿着黑衣,看不清脸。” 沈惊鸿垂下眼睑,“但他好像对书房很熟。”

沐寒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道:“你去查,查府里所有与定北侯府有牵扯的人。”

沈惊鸿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审视的眼眸。他这是…… 要让她查案?还是借刀杀人,让她成为定北侯府的靶子?

“奴婢不敢。”

“本王让你去,你就去。” 他将令牌扔给她,“查出来,本王保你平安。查不出……” 他没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寒意,己说明了一切。

沈惊鸿攥紧令牌,指尖冰凉。这是一场豪赌,赌沐寒对定北侯的敌意,赌他对沈家旧案的知情,更赌自己能在这场权力的漩涡里,找到一线生机。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像极了沈家被抄家那晚。沈惊鸿望着书案上的账册,仿佛看见父亲在烛光下奋笔疾书的身影。她知道,从踏入这间书房的那一刻起,她就不能再只做躲在暗处的 “阿念” 了。要想查清真相,就得站到风暴中心,让那些藏在暗影里的人,都看看沈家女儿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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