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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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驿馆风云,密函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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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将夜辞
作者:
Audreyo
本章字数:
6412
更新时间:
2025-07-01

沈清辞将那封火漆封口的密函塞进发髻时,鬓角的碎发被冷汗濡湿,黏在颈侧泛起一阵寒意。驿站后院的海棠树影斜斜映在窗纸上,像极了三日前在盐引库暗处瞥见的那把染血匕首 —— 谢景行的匕首。

“沈姑娘,钦差的车马还有半个时辰到。” 驿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刻意压低的谄媚,“谢大人让小的来问,您的伤可好些了?”

沈清辞扶着桌沿起身,左肩的箭伤被牵扯得剧痛,她咬住下唇才没让痛呼声溢出。那件被血浸透的青衫己换成素色襦裙,可袖口残留的药味里,仍混着挥之不去的铁锈气。“劳谢大人挂心,不碍事了。” 她对着铜镜理了理衣襟,镜中女子面色苍白,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冰的寒星。

这双眼睛,三日前曾死死盯住谢景行。那时他刚从盐引库的暗格里摸出半枚虎符,玄色披风上的雪粒还未化尽,转身时,匕首的寒光恰好映在她瞳孔里 —— 那把匕首的柄上,刻着与她母亲遗物上相同的缠枝莲纹。

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谢景行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玄色常服的领口绣着暗金云纹,衬得他下颌线愈发冷硬。“钦差是定北侯的门生。” 他反手关上门,声音压得极低,指节叩在桌案上的节奏,与她心跳的频率莫名重合,“待会儿问话,不该说的别多说。”

沈清辞的指尖在袖中蜷起,触到藏在那里的银针。这是母亲留下的医具,针身淬过特殊药水,能验出百种毒物 —— 包括谢景行三日前喂她的那碗 “安神汤” 里,掺着的微量。“谢大人是在教我如何做个合格的‘罪女’?” 她抬眸时,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药汁,像层薄霜。

谢景行的目光落在她左肩的绷带处,那里又渗出了暗红的血渍。“盐引库的账册,你藏在哪了?” 他忽然逼近一步,身上的松烟墨味混着雪气漫过来,将她圈在桌沿与怀抱之间,“李三招了,说沈御史临终前,把真正的账册交给了你。”

沈清辞的后背撞上桌角,痛得眼前发黑。原来他救她,不是因为那半枚虎符,而是为了账册。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清辞,这世上最不能信的,是帝王家的承诺,和男人的眼睛。” 眼前这双眼睛深邃如潭,藏着她看不懂的算计,却偏生长得这样好看,像极了话本里会骗人的世家公子。

“谢大人说笑了。” 她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耳尖却不小心擦过他的衣襟,“家父蒙冤时,我不过是个躲在地窖里的黄毛丫头,哪见过什么账册。” 指尖偷偷将银针抵在腕间的脉门,只要他再逼一步,这淬了麻药的针尖就会刺进他的皮肉。

谢景行却突然退开,转身从袖中抽出份卷宗,扔在桌上。“这是定北侯给钦差的密信,”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上面说,擒获沈氏余孽者,赏黄金千两,官升三级。”

卷宗上的朱印刺得沈清辞眼睛生疼。那是定北侯府的私印,印泥里掺了西域的朱砂,遇水会泛出诡异的红光 —— 就像当年父亲血书奏折上的印泥。她忽然抓起卷宗就要撕,却被谢景行按住手。

“撕了它,你我都活不成。” 他的掌心滚烫,烫得她腕间的皮肤阵阵发颤,“钦差带了仵作,据说能凭伤口辨认出你是不是‘沈清辞’。”

沈清辞猛地抽回手,指尖的银针差点刺破掌心。她忘了,父亲当年为了让她保命,曾在她肩胛骨后烙过个极小的 “清” 字,那是沈家独女的印记。“谢大人想如何?” 她的声音发哑,像被砂纸磨过。

谢景行走到窗边,望着驿道尽头扬起的烟尘 —— 钦差的车马到了。“待会儿我会说,你是我从乱葬岗救回的孤女,左臂受过箭伤,与沈氏余孽只是身形相似。” 他转过身时,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至于那印记……”

“你想做什么?” 沈清辞下意识地护住后背,心跳如擂鼓。

“放心,” 他从药箱里取出个瓷瓶,倒出些白色药膏,“这是西域的遮瑕膏,能盖住疤痕。只是……” 他故意拖长语调,目光落在她半敞的衣襟上,“需要劳沈姑娘自己动手。”

沈清辞的脸颊瞬间涨红,抓起药膏就往内室走。门帘落下的刹那,她听见谢景行低低的笑声,像羽毛搔过心尖,惹得她一阵慌乱。指尖抠着药膏的瓷瓶,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密道里,他为她包扎伤口时,也是这样带着三分戏谑七分认真的语气:“沈姑娘,再动,这箭伤怕是要留一辈子了。”

那时她以为他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却没看见他转身时,用匕首划开自己手臂的决绝 —— 他将自己的血混进药里,替她瞒过了追兵的搜查。

内室的铜镜里,肩胛骨后的 “清” 字正被药膏慢慢覆盖。沈清辞望着镜中模糊的印记,忽然很想知道,谢景行到底是谁。他身上有太多矛盾:他用控制她,却又在危急关头舍身相护;他追查账册的样子比谁都急切,却又在钦差将至时选择保她。

“沈姑娘,钦差到了。” 谢景行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催促。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点药膏抹匀。走出内室时,看见谢景行正对着铜镜整理衣襟,玄色领口的云纹在光线下流转,竟与她母亲遗物上的纹样隐隐相合。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 难道他与沈家,早就有渊源?

驿馆前厅,钦差正端坐在主位上,八字胡翘得老高,看见沈清辞进来,眼睛立刻眯成了条缝。“这就是谢大人说的那个孤女?” 他的目光像黏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正是。” 谢景行挡在她身前,语气平淡,“前几日在乱葬岗发现的,左臂中过箭,与沈氏余孽的特征有些像,怕引起误会,便带来让钦差大人过目。”

钦差的目光落在她的左臂上,忽然冷笑一声:“沈氏余孽肩胛骨后有个‘清’字印记,不如让本官验验?”

沈清辞的手心瞬间沁出冷汗,刚要说话,却被谢景行按住肩。“钦差大人,”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此女己是惊弓之鸟,若大人强行查验,吓出个好歹,怕是不好向皇上交代吧?” 他缓缓掏出块令牌,“何况,有先帝御赐的‘便宜行事’牌在此,难道还信不过下官?”

钦差看见令牌,脸色骤变,讪讪地收回目光。沈清辞望着谢景行挺拔的背影,忽然明白他为何敢与定北侯抗衡 —— 他手里握着先帝的令牌,这是足以撼动朝局的底牌。

送走钦差后,沈清辞终于松了口气,后背己被冷汗浸透。谢景行递给她一杯热茶,指尖相触时,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多谢。” 她低声道,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必。” 谢景行转过身,望着窗外的海棠树,“钦差虽走了,但定北侯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今晚三更,我们得离开这里。”

沈清辞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去哪?”

“去找账册。”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李三招了,账册被沈御史藏在当年给你的及笄礼里。”

及笄礼…… 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缩。母亲曾说,她的及笄礼是支玉簪,藏在江南老宅的梨花树下。那支簪子的玉柄里,刻着沈家世代相传的盐引秘码。

“你早就知道?” 她抬眸看向谢景行,眼底满是震惊。

谢景行没有回答,只是从袖中取出半枚虎符,与她腰间的半枚恰好拼成完整的 “令” 字。“我是你父亲的门生。”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当年沈家蒙冤,我在边关练兵,回来时己物是人非。这三年,我一首在找你,找能为沈家翻案的证据。”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在拼合的虎符上,泛着温暖的金光。沈清辞望着谢景行深邃的眼眸,忽然觉得心里的那块冰,正在一点点融化。她知道,前路依然布满荆棘,定北侯的爪牙无处不在,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夜色渐浓,沈清辞将那封密函重新藏好,指尖触到衣襟下的虎符,忽然有了从未有过的勇气。她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镜中的女子虽面带病容,眼神却亮得惊人。

三更的梆子声响起时,谢景行推开房门,月光落在他肩上,像披了层银霜。“走了。” 他朝她伸出手,掌心温热。

沈清辞望着那只手,犹豫了片刻,终是轻轻握住。指尖相触的瞬间,仿佛有电流划过,两人都愣了愣,随即相视一笑。

驿馆外的夜色如墨,远处传来犬吠声,带着几分不平静的预兆。沈清辞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但她己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前路有多难,她都会走下去,为了父亲,为了沈家,也为了身边这个让她猜不透却愿意相信的男人。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只留下身后驿站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像颗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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