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借着整理戏服的间隙，悄悄贴近顾锦书耳边："锦书姐，"她递过保温杯时压低声音，"你看楚沐阳那眼神..."她不着痕迹地朝右侧扬了扬下巴，"上周见了你还躲着走，今天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顾锦书接过鎏金纹饰的保温杯，杯身映出楚沐阳呆立在不远处的身影——他手里剧本倒拿着都未察觉，目光首勾勾地钉在她身上。
"不用管他，你多盯着点剧务，有情况及时告诉我。"顾锦书旋开杯盖，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冷意。
苏棠轻轻"嗯"了一声。
蒋绍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斜倚在器材箱上嗤笑："啧啧啧，这苏晚棠的演技，连我家楼下流浪猫看了都得摇头。"
他瞥了眼正在补妆的林砚书，"还有您老人家，好好的电影不拍，非要来这破剧组找罪受。"
林砚书慢条斯理地擦拭眼镜："就当体验生活了。"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看向顾锦书方向的视线。
"得，您这是没苦硬吃。"蒋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乐了，"哟，楚沐阳这货眼珠子都快粘人顾锦书身上了，这是看上了？也不怕被狗仔拍到了上热搜？
林砚书眯起眼睛，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楚沐阳。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着剧本边缘，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看上？"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他配么？"
蒋绍被这语气激得打了个寒战，转头正对上林砚书眼底翻涌的暗色，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你......不是吧？"他压低声音，眼睛瞪得溜圆，"你也看......"
话音未落，林砚书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扫过来，蒋绍立刻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般噤了声。
只是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还是止不住地在林砚书和远处的顾锦书之间来回打转，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尊大佛什么时候动凡心的？自己这个经纪人居然毫不知情！
林砚书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扣，状似不经意地问："上个月让你查的资料呢？"
"啊？"蒋绍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猛地一拍脑门，"噢！你说顾小......"在林砚书警告的目光下硬生生改口，"咳，那位的资料，都在我邮箱里存着呢。"
他偷瞄着自家艺人难得外露的情绪，突然福至心灵，"要不......我今晚发你详细版？"
林砚书没有回答，只是目光越过片场嘈杂的人群，精准地落在顾锦书身上。
她正低头翻阅剧本，一缕碎发垂落在颊边，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的光晕。
蒋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这哪是什么临时起意，分明是蓄谋己久啊！
不远处，吴玮皱眉看着楚沐阳的痴态，拳头不自觉地攥紧。“这孙子是看上顾锦书了？不行，我得找个机会提醒下锦书，别上了这小子的当。”
白晓萌倚在化妆间的门框边，指尖轻轻划过手机屏幕。
当看到楚沐阳又一次"不经意"地蹭到顾锦书身边时，她红唇勾起一抹冷笑，悄悄举起了手机。
"咔嚓——"
轻微的拍照声淹没在片场嘈杂中。
她低头欣赏着刚捕捉到的画面：楚沐阳深情凝视的角度恰到好处，而顾锦书侧脸的轮廓在逆光下显得格外暧昧。完美得像是剧照，任谁看了都会想入非非。
"顾锦书..."白晓萌轻喃着这个名字，指甲在屏幕上划过对方的脸庞。
她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标注着"柳疯子"的号码，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先存进了草稿箱。
——这么好的筹码，当然要选个最精彩的时机放出来。
"今天就到这里！"王导终于忍无可忍，挥手驱赶众人，"没戏份的都回去休息！"
回到酒店套房，顾锦书反锁房门，拉上厚重的窗帘。她取出加密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三下，等待楚芸接通的短暂间隙里，她将浴室水龙头开到最大。
"情况有变。"电话接通瞬间，顾锦书的声音立刻沉了下来。她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霓虹，将今日片场种种异状娓娓道来。
"林砚书的举动绝非巧合。"她指尖轻叩玻璃，“主动参演、带专家验货、坚持更换道具...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星辉在道具上做的手脚。"
"确实蹊跷。"楚芸的声音夹杂着键盘敲击声，"我安排人去查查他。”
刚挂断电话后，，顾锦书另一个手机就震动起来。她低头一看，正是吴玮发来的微信消息：[锦书，有空聊聊吗？】
不一会儿，对方就发来一段语音，她点开外放："锦书啊，我犹豫了好久要不要跟你说这个。"
吴玮的声音压得很低，"你最近...最好离楚沐阳远一点。"
顾锦书微微挑眉，回复道：「玮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楚老师不是挺好的吗？」
吴玮很快回复："哎呀，你是不知道！"他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那小子之前脚踩两条船，圈内人几乎都知道！其中一个女生还是你们凌总的外甥女，特别强势。所有和楚沐阳走得近的女艺人，几乎都被她警告威胁过。"
顾锦书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手指飞快地打字：「这么夸张？那另一个女生是谁啊？」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又停下，反复几次后，吴玮才发来一段语音："这...哎，另一个女生也是你们星辉的，本来是炙手可热的流量小花，前途无量。"
他叹了口气，"没想到...算了，具体是谁我也不说了，你只要记住，离楚沐阳远点就行。我是看在我们交情上才提醒你的。"
顾锦书盯着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她回复道：「谢谢玮哥提醒，我会注意的。改天请你吃饭。」
放下手机，顾锦书转身望向窗外，暮色渐沉。果然，姐姐和楚沐阳的事，圈内人几乎全都知晓。
只是没想到圈内人对此都讳莫如深，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的缄默。这种集体性的三缄其口，反倒更印证了凌岳在圈内的权势之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