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萧婧柠在床上伸懒腰的时候，客厅电视的声音隔着墙传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揉着眼睛走出卧室，发现晨光己经透过纱帘照进客厅。初夏的早晨不热，还有丝丝凉意。客厅的窗户敞开着，微风一吹，纱帘就轻轻晃起来。
她一眼就看见了萧父萧建国穿着家居服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电视里正放着现在特别火的刑侦剧。
“爸？”她惊讶地停下脚步，“你今天没上班吗？”
萧父转过头，眼角笑纹舒展开来，“今天调休。”他的目光在萧婧柠身上停留片刻，忽然挑眉，“昨晚没睡好？”
萧婧柠下意识摸了摸眼睛，心虚地摇头：“没有啊。”
“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边了。“萧父轻哼一声，视线重新回到电视屏幕，“年轻人要注意作息，不要熬夜玩手机。”
萧婧柠刚要开口辩解，萧父连珠炮似的质问便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那个席什么的啊，你昨晚是不是偷偷和他聊呢？”
“爸～人家叫席砚白。”萧婧柠跺了跺脚，娇嗔地纠正。
“行行行，就那个席砚白，你当初那本熬夜画的图册就是送给他的吧！”萧父放下茶杯，意味深长地说道。
萧婧柠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爸！你怎么知道的？！”
萧父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爸我可是老刑警，这点小事还能瞒得过我？”
电视里的刑侦剧正放到关键处，主角猛地一拍桌子：“真相只有一个！”这声音让萧婧柠莫名心虚。
她蹭到沙发边坐下，抱着抱枕小声嘟囔：“那都是高中时候的事了...”
“当初他都没给你回应，”萧父突然转过身，表情严肃起来，“现在呢？”
“他给我什么回应呀？”萧婧柠被萧父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就你当初画的那本画册，我女儿这么优秀，他凭什么不答应你？”萧父挺首腰板，语气里满是忿忿不平，掌心重重拍在沙发扶手上，震得杯里的茶水都跟着晃了晃。
萧婧柠在心底暗自腹诽，倘若当年真的顺顺利利得到回应，依照父亲这种“护犊”的性子，怕是也要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都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家宝贝女儿。
她望着父亲那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又好气又好笑，“爸，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当时那本画册我连个落款都没留，人家根本不知道是我送的，他怎么回应呀？”
萧婧柠没告诉萧父，席砚白早就知道画册是她画的，还给她准备了回信。她也没提，席砚白也偷偷喜欢了她十年。
以萧父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一旦知晓这些事，倘若她不把前因后果交代得清清楚楚，只怕往后的日子里，父亲会像黏人的牛皮糖般，整日追在她身后刨根问底，不把来龙去脉问个通透绝不罢休。
萧父耳尖微微发烫，面上却还强撑着架势，梗着脖子道：“瞧瞧你这点出息！想当年你爸我追你妈，可是闹得全校沸沸扬扬，情书都能摞成小山了。哪像你，连表个白都畏畏缩缩的！”
萧婧柠被萧父这番话逗得哭笑不得，“行了行了爸，我肚子都咕咕叫了，别说这个了。”
萧父一听女儿肚子饿了，注意力果然转移了，连忙起身往厨房走，“等着啊，爸给你煎个荷包蛋，再给你热杯牛奶。”
“不用了，爸，我的钥匙在哪呀？我回去的路上买个早餐就行了。”萧婧柠不想耽误父亲难得的休息日，急忙拉住了萧父。
“这外面的哪有家里的健康呀！每次都急冲冲的。”萧父眉头微蹙，虽然说着责备的话，但语气透露着关切。
萧婧柠看着父亲执拗的模样，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每次回家，虽然父母都是唠叨，但他们的关切让她感觉特别的温暖，这也是让她有勇气去爱别人的原因。
“叮”的一声，微波炉里的牛奶热好了。萧父小心翼翼地把杯子取出来。
“喏，先垫垫肚子。”萧父把牛奶递给她，“荷包蛋马上就好，给你煎溏心的。”
萧婧柠接过温热的牛奶，杯壁传来的温度让她心里也暖暖的。她小口啜饮着，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父亲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萧父系着围裙，动作娴熟地打着鸡蛋。油锅滋滋作响，蛋液滑入锅中的瞬间腾起一阵香气。他微微侧头，眼角余光瞥见女儿正望着自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看什么看，没见过你爸下厨啊？”萧父故意板着脸，手上的动作却格外轻柔，生怕把蛋黄弄破了。
萧婧柠噗嗤一笑：“爸，你这样子要是让局里那些犯人看见，怕是要惊掉下巴。”
“少贫嘴。”萧父用锅铲轻轻翻动着荷包蛋，“对了，那个席...”
“爸！”萧婧柠立刻打断他，脸颊微微发热，“不是说好不提这个了吗？”
“行行行，不说这个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萧父忽然压低声音，表情神神秘秘的。
萧婧柠一头雾水，忍不住问：“什么事呀？神神秘秘的。”
“你要是谈恋爱了，一定要先告诉我，每次消息都比你妈晚一步。”萧父叉着腰，语气充满了哀怨。
萧婧柠差点被牛奶呛到，哭笑不得地看着父亲，“爸，您连妈的醋都吃呀？”
“这不叫吃醋，这是原则问题，你妈每次都比我早知道，显得我这个爸很没面子。”萧父把煎得金黄的荷包蛋盛进盘子里，一脸认真。
“好好好，我答应您～”萧婧柠接过盘子，故意拖长声音，“不过您也得答应我，不许为难人家。”
萧父在她对面坐下，眼睛一瞪：“这得看他表现！想拐走我女儿，哪有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萧婧柠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瞥了一眼屏幕，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是席砚白发来的消息。
萧父敏锐地注意到女儿的表情变化，眯起眼睛：“谁啊？这么一大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