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诊室里几个跟在金医生身后的年轻医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纷纷围了上来,怒视着陆阳。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这里撒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医生指着陆阳的鼻子,声音尖锐。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这位是金崇明教授!”
“整个深市,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的骨外科权威!他诊断过的病人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另一个身材高壮些的医生更是上前一步,试图用身体挡住陆阳:
“金教授的诊断你也敢质疑?你算什么东西?”
被称作金教授的中年医生,此刻脸色己经涨成了猪肝色,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他从业几十年,德高望重,何曾受过这等指着鼻子的羞辱?
陆阳面对这群情激奋的医生和暴怒的教授,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抹近乎嘲弄的冷笑。
他侧身绕过挡路的年轻医生,走到检查床边,目光落在老人毫无生气的双腿上。
“你保不住这条腿,那是你技不如人,见识浅薄。”陆阳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诊室。
“连基本的闭合性神经挫伤和深静脉血栓都区分不清,只知道用最简单粗暴的截肢来规避风险,这就是你所谓的权威?”
他伸手指了指老人膝盖下方一处皮肤颜色略深的地方:
“你自己不行,看不出这里的血管堵塞和神经受压是暂时性的,不代表我也不行!”
金教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陆阳:“你……你血口喷人!一派胡言!”
然而,原本绝望的中年男人,听到陆阳这番话,眼中骤然迸发出一线希望。
他猛地扑到陆阳面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先生!这位先生!”男人声音嘶哑,眼神里满是恳求。
“您……您说的是真的?我爸这条腿……真的可以保住?真的不用截肢?”
陆阳迎上他期盼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当然可以!”
“那……那还等什么!”中年男人激动得语无伦次,几乎要给陆阳跪下,
“先生!求求您,求求您赶快救救我爸!只要您能保住我爸这条腿,您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我们……我们一定重谢!多少钱都行!求您了!”
就在陆阳准备救治时,金崇明身后的几个年轻医生更是炸了锅,纷纷上前,将陆阳隐隐围在中间,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小子!你太放肆了!”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医生最先按捺不住,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陆阳脸上。
“这里是医院!治病救人岂是儿戏?你说能治就能治?你以为你是谁?华佗在世吗?”
另一个高壮的医生也跟着帮腔,声音里满是不屑:
“就是!动手术是要负责任的!不是你张张嘴皮子就行的!“
“万一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哗众取宠!”
金崇明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但看向陆阳的眼神依旧冰冷如刀。
他冷哼一声,抱着胳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陆阳:
“年轻人,口出狂言谁都会。但这里是人命关天的地方,不是让你逞英雄的舞台。”
“你说你能治,好啊,那你倒是说说,你凭什么治?!”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我倒要问问,你有行医资格证吗?”
“没有行医资格证,你在这里动病人一根手指头,都是非法的!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这话一出,诊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中年男人脸上的希望之色迅速褪去,再次被绝望笼罩。
他求助似的看向陆阳,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周围的年轻医生们脸上则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陆阳的目光更加轻蔑。
陆阳迎着金崇明挑衅的目光,神色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坦然地摊了摊手:“行医资格证?这几年不是一首坐牢,回来事情比较多,还没来得及去考。”
“坐牢?”金崇明先是一愣,音调猛地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鄙夷。
“什么?!劳改犯?!”
“我的天!一个刚放出来的劳改犯,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要救人?”
“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
诊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那些年轻医生笑得前仰后合,看向陆阳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和小丑。
金崇明教授虽然没有放声大笑,但嘴角那抹浓重的讥讽己经说明了一切。
“滚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年轻的医生指着门口,厉声喝道。
“这里不欢迎你这种人!别在这里玷污了我们医院!”
“一个劳改犯,不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过,居然还敢跑到医院来指手画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中年男人猛地扭过头,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劳改犯消遣了。
他向前冲了一步,双拳紧握,指节捏得发白,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几乎就要揪住陆阳的衣领。
陆阳面对几乎要失控的场面,正要开口,一个清亮而带着些许急促的女声突然从诊室门口传来,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嘲笑和喧哗:
“我相信他的医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身形窈窕的女子站在门口。
虽然遮掩了大半面容,但那独特的气质和略显急促的呼吸,还是让一些眼尖的人认了出来。
女子快步走了进来,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略显苍白但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正是之前被陆阳救过的刘艺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