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萧山机场·午后。
黑瞎子倚在接机口的栏杆上,手里的接机牌写着“安安大小姐”五个大字,笔迹龙飞凤舞。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张安安拖着行李箱走出来时,黑瞎子差点儿没认出来。
她穿着宽松的亚麻衬衫,牛仔裤卷到脚踝,露出纤细的脚腕。曾经及腰的长发剪成了俏皮的短发,发尾微微,耳垂上缀着一枚小小的银饰。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的笑容——明媚得像是高原上永不凋零的格桑花。
“张安安?”黑瞎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她转头,眼睛弯起来:“黑爷,好久不见。”
黑瞎子愣了两秒,突然笑了:“你这变化可真够大的。”
“是吗?”她摸了摸脸颊,语气轻快,“可能是理塘的太阳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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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泠印社。
张安安推开门,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王胖子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我滴个乖乖!这是当年那个蔫巴巴的小丫头?”
张安安噗嗤一笑:“胖爷!您的双下巴怎么又多了层?”
吳邪最先回过神,笑着迎上来:“安安,你变了好多。”
“是不是变漂亮啦?”她调皮地歪着头,耳垂上的小银铃叮当作响。
“变耀眼了。”吳邪真诚地说。
张安安正要说话,余光忽然瞥见廊下的阴影里站着个人。
张海客端着茶杯站在那里,指节发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像是要把这三年的时光都看回来。
空气凝固了一秒。
她率先笑起来,冲他挥挥手:“海客哥,好久不见。”
语气熟稔又自然,像是昨天刚见过面的老友。
张海客喉结动了动,半晌才找回声音:“……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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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张安安兴致勃勃地给大家讲旅途见闻。
“......那个藏族老阿妈特别有意思,非说我是雪山神女转世,硬要教我酿青稞酒。”她眼睛亮晶晶的,“现在我酿的酒,连当地人都说好!”
“真的假的?”王胖子来劲了,“那得尝尝啊!”
“下次给你们带。”她笑着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余光瞥见张海客一首没动筷子,“海客哥不吃吗?菜不合胃口?”
张海客猛地回神:“……很好吃。”
他机械地夹了一筷子菜,食不知味。
三年了,他幻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她笑得那么明媚,仿佛那些伤痛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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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后,张海客在回廊拦住她:“能聊聊吗?”
月光下,她仰头看了看天色,爽快点头:“好啊。”
他们坐在桂花树下的石凳上,夜风送来阵阵甜香。张安安晃着腿,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民谣。
“你……过得好吗?”张海客终于开口。
“特别好。”她转头看他,眼睛在月光下清亮亮的,“真的。”
张海客看着她被月光勾勒的侧脸,突然发现那个曾经蜷缩在阴影里的女孩,如今整个人都在发光。
“我......”他攥紧拳头,那句“我很想你”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张安安忽然伸手,轻轻拂去他肩上的桂花瓣。这个曾经让她心跳加速的动作,如今做起来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暧昧。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商量正事呢。”她跳下石凳,伸了个懒腰。
走出两步又回头,笑容坦荡:“晚安,海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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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房,张安安从贴身口袋里摸出父母的老照片。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相片,眼神温柔又酸涩:“爸,妈,我见到‘他’了,可心跳还是乱了……明明说好要忘记的……”
窗外,张海客站在阴影里,手中攥着那朵她刚才拂落的桂花。夜风吹散了他未说出口的话语:“安安......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