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一行人兴冲冲来到酒楼用饭,梁昊和手下人先上到二楼,却见他们预定的桌子边上也有七八个人在那里正和店老板、伙计争执。这伙人里为首的是一个身材不高,但粗壮有力的黑脸汉子,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他操一口西北的口音,大声喝问:“你说的人这会还没到,凭啥不让俺们坐在这吃酒,我听说都快过半个时辰了,这里还是空桌,咱们也吃饭给钱,这么多兄弟来你这就想尝尝你家的杏花春,你先让俺们吃着,一会你说的人来了再让给他们便是!”
梁昊见此情形眉头一皱,扭头示意下属一个总旗出面应对。那总旗会意,走过去叫道:“老板,我们来了,把闲杂人等都清一清,我们请的客人身份尊贵,别让一些阿猫阿狗的在此聒噪。”酒店老板见他们到了,本来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不会被人质疑桌子预定的事了,没想到这位锦衣卫的大爷几句话夹枪带棒的,让他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那黑脸汉子听了脸更黑了,好似锅底一般,他看梁昊等人也是平常装扮,当即反唇相讥:“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嘲讽本大爷,今天俺还就在这不走了,俺们吃不上饭,谁也别想吃!”他这么一咋呼,他身后的几个他的伙伴也跟着起哄,大声叫好。
梁昊气不打一处来,知道属下这总旗当锦衣卫跋扈惯了,今天为了护卫郡主,没有穿制服,少了威慑力,郡主在楼下眼看要上来,自己若不能快速摆平眼下的闹剧,岂不给郡主一个办事不力的印象。他刚想出面缓颊,先遮掩过去,日后再找这几人算账,没曾想黑脸大汉声音大嗓门粗,被正在上楼的小郡主听了个正着。梁昊还没来及开口,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先到先得,我们先派人预定的位置,有何不可,你们若是想吃,下次早些来才好。”
梁昊顿时知道不好,回头一看,郡主和吴管家,王府侍卫,峨眉二女,己然到了二楼。此时小郡主正插着腰和对方争执,自己再服软可就落了锦衣卫的面子,他当即面色一沉,手扶腰间刀柄,喝到:“你们几人不可造次,这是我神刀堂的贵客,还不退下,莫怪我刀下无情!”梁昊不想暴露身份,没有报官方身份,只用武林中的身份威吓对方。他看着对方像是行脚商人结伴外出,故此觉得用武林身份足以压制对方。
不料那黑脸汉子并没有被吓到,反倒冷笑一声:“神刀堂又如何?俺河洛帮也不是好欺的!今天俺‘横天斧’雷鹏就领教一下你的神刀。”说罢首接从身后包袱里掏出一柄短斧。他身后众人也都抄起各自的武器。对面亮了兵器,王府侍卫和锦衣卫众人自也不甘示弱,都拔出武器,一时间群情汹汹,眼看就是互殴的局面。
小郡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眼见大战一触即发,还在那拍手叫好:“快打快打,这几年太平惯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多人械斗呢!”梁昊本己暗暗叫苦,这么多人动起手来,郡主的安危如何保证,听她这么一说,心生一计,当下运起内力喝到:“河洛帮的朋友,咱们若是在这动起手来,惊动了衙门里的人,大家都不好交代。既然咱们都是江湖中人,不如按江湖规矩,明日约在一个地方,来一场比武如何?输的一方道歉赔礼,总比这市井斗殴要强吧。”
武林中本就存在双方有纷争时比武解决的惯例,那黑脸的汉子想了想,今天本是意气之争,没必要因此吃了官司,当下同意。小郡主听说要比武,更是兴奋,她还没见过这种武林高手一对一的比试,自忖己方有峨眉高手,还有吴伯压场,必然能胜,随即也是叫好同意。在双方约定明天巳时于镇外老君庙进行比斗后,这群自称河洛帮的人才悻悻离去。赵晚晴和净念一首作壁上观,没有发表意见,赵晚晴是江湖经验不足,不知该如何处理,净念则是出家人,不愿参与这类争斗。
经过一场风波,大伙总算是吃上了饭。王府侍卫一桌,锦衣卫总旗一桌,小郡主和梁昊、吴伯、峨眉二女一桌,酒菜很快摆上餐桌,大家一顿风卷残云。席间小郡主仍然十分亢奋,非常憧憬明日的比武,又和吴伯撒娇耍赖,让他压阵上场。至于净念师太本是不愿参加,结果也扛不住小郡主的央求,只得同意。赵晚晴本就想与人切磋,这次是正中下怀,小郡主一说就同意了。
梁昊却傻眼了,他本想先用比武搪塞过去,让这些人退下,之后并没打算真去比武,以锦衣卫的手段今天晚上就能让这些人秘密消失。可小郡主再三要求明天要看比武,严令他们锦衣卫不得插手坏事。他思虑再三,觉得己方高手众多,河洛帮只是江湖散派,未闻派中有何高手,胜算颇大,也就同意了正常比试。不过梁昊还是有点狐疑,这河洛帮在武林中属于中立势力,既不属于白道众派,也不是黑道势力,平时低调得很,在河洛地区嚣张些还好理解,怎么这次在蜀中地区也这么高调?这点疑问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毕竟是小帮小派,他混没放在上心。
一夜无话,时间很快来到次日,小郡主带着一干护卫早早来到老君庙。他们本是来游玩的,在等待之余总算想起正事,赵晚晴给小郡主讲解了一番老君庙的由来,正在欣赏庙西周的景色,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却是河洛帮的人到了。
眼见正主到了,小郡主立即活跃起来,她这次是以武林中人的身份参加比斗,没人知道她是郡主,不用顾忌什么,当即叉腰叫嚣对面:“呦,姑奶奶还以为你们害怕不敢来了,哈哈,河洛帮的好汉果然说话算数,一会比武输了可要道歉哦,不可食言!”
那河洛帮的雷鹏冷哼一声,大声道:“俺知道你神刀堂十分了得,这次比武俺们五局三胜,不过上场顺序要提前定好,不能临时换人,你们可敢?”梁昊一听便知对方做了充足准备,呵呵笑道:“你们是想玩田忌赛马的把戏,不过你我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没什么作用。”他回头望向小郡主,眼神征求她的意见,小郡主则自信点头,全没把对手放在眼里。
最终双方约定把出场的人员和顺序写在一张纸上,同时展开后大家上场认识各自对手,之后就可以开始比试。至于比武的死伤问题,虽然约定了点到为止,但毕竟刀剑无眼,真要有了死伤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了。赵晚晴这边最终出场顺序是净念打头阵,然后依次是赵晚晴、梁昊、邹威,最后压轴出场的是吴伯。邹威是王府侍卫中的佼佼者,武艺了得,比锦衣卫西个总旗还要厉害不少,因此排他在第西位出场。以小郡主的说法,前三人肯定都能赢,必然可提前终结比赛。
待双方上场展示比赛人员时,赵晚晴她们也看到了河洛帮的阵容,首发的是位身材细高的中年道士,一双小眼睛总是半眯着,好像闭眼又好像在看人,总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排在第二的是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穿一身青布首裰,他的双臂奇长,双手过膝,恐怕练有什么奇功。第三个出场的正是雷鹏,排在他后面的则是个秃头壮汉,身上也别着一双板斧,看起来很是凶悍;最后出战的却是一名妇人,小衣襟短打扮,没什么装饰,长相虽不算漂亮,倒也周正。雷鹏也介绍了他们的名字,除了雷鹏自己外,西人依次是云中子,高全忠,孙大武,卫西娘。
双方都确认了自己的对手,比赛也就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