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青石坞染成琥珀色时,阿虎的铜锣声撕破寂静。流民攥着新锻的铁锄从田垄间起身,锄刃上还沾着新鲜的红壤,在夕阳下泛着暗红的光,像未干涸的血迹。江砚舟站在晒谷场中央,手中竹棍点地,划出九曲回环的石灰线 —— 那是《天工秘卷》里记载的「地脉阵图」。
“看好了!” 他挥棍劈向木桩,棍梢掠过之处,红薯藤突然暴长,叶片锯齿瞬间硬化,竟将木桩拦腰斩断。赵猛瞳孔骤缩,想起昨夜在腐叶堆见到的场景:菌丝缠绕着铁刀卫骸骨,将甲胄分解成铁砂,如今这些秘术竟化作杀人的招式。
虎娃第一个冲出来,铁锄带起风声。他的动作还带着田间劳作的笨拙,却在锄刃即将触及草靶时,手腕突然翻转 —— 这是江砚舟教的「犁地式」,看似耕田,实则暗藏封喉杀招。草靶应声而裂,露出里面包裹的血薯藤,藤蔓自动缠上虎娃手腕,纹身泛起微光,与锄刃共鸣出嗡鸣。
“记住,你们的兵器会呼吸。” 江砚舟走到二柱身边,按住他发抖的手。少年的掌心还留着锻造时的烫伤,此刻却因血脉共鸣而发烫。当他再次挥锄,锄刃竟迸出绿色火花,在地面犁出半尺深的沟壑,“用你们的血喂养它们,它们就会成为你们的眼睛、耳朵,甚至喉咙。”
破晓的阳光尚未穿透雾霭,晒谷场的土高炉已喷出赤红的火舌。王大爷敞着衣襟,古铜色的胸膛上布满疤痕,左乳下方的剑伤深可见骨 —— 那是十年前被铁刀卫砍的,如今却成了鼓风时的发力支点。他握着浸过尿水的牛皮风箱,每拉动一次,炉内的火焰便爆发出噼啪声,火星溅在他皱纹深壑里,像撒了把碎金。
「叠火第三层!」江砚舟的声音混着炉灰,他手持秘卷竹简,竹简边缘被火烤得微焦,「先投府兵甲胄,再撒腐叶灰!」阿虎闻言,将半副染血的锁子甲抛入炉中,甲胄上的「李」字纹章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像条垂死挣扎的蛇。炉内突然腾起青蓝色的火焰,那是菌丝分解铁锈时的特有现象,烟雾中带着腐叶的腥甜与金属的辛辣。
虎娃躲在三丈外的石磨后,双手紧紧捂住耳朵。高炉喷发的气浪掀飞他额前的刘海,露出左眉上方的新疤 —— 那是前日搬运铁矿时被碎石划的。他盯着炉中翻滚的铁水,忽然想起昨夜的噩梦:无数铁刀卫从腐叶堆里爬起,他们的喉咙里长出红薯藤,叶片上布满自己的脸,每张脸都在尖叫着「还我命来」。
「虎娃!」阿虎的呼喊刺破梦境,少年抬头,看见兄长正举着新锻的短矛走来,矛尖还在滴血,「发什么呆?该你了。」
短矛刺破牛皮的瞬间,虎娃听见了两种声音:皮革撕裂的轻响,以及植物生长的细微爆裂声。他瞪大眼睛,看见矛尖周围萦绕着淡绿色的光晕,像极了清晨挂在红薯叶上的露珠。更惊人的是,牛皮伤口处渗出的血珠并未滴落,而是被光晕吸附,化作细小的光点融入矛身。
「这是「草木兵魂」。」江砚舟的手掌按在虎娃肩头,少年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混着铁渣与汗味,「你的血里有神农血脉的共鸣,兵器就成了植物的延伸。」他抬手示意,阿虎将铁锄插入旁边的桐木靶,锄刃竟如热刀切入黄油般轻松,露出靶心处缠绕的红薯藤 —— 那是江砚舟提前种下的「感应植株」。
虎娃凑近细看,发现锄刃表面覆盖着细密的绒毛,在阳光下呈现半透明的绿色,像极了血薯叶片的质感。他忽然想起秘卷里的「植物装甲」图示,那些用菌丝编织的防御层,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锄刃的缺口。
「试着注入血脉。」江砚舟递来一枚血薯种,「就像给植物浇水那样,把力气灌进去。」虎娃迟疑着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锄柄的藤蔓纹身上。奇迹般地,纹身突然泛起荧光,顺着锄杆蔓延至刃口,绒毛状的装甲瞬间变得坚硬如铁,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好小子!」王大爷的喝彩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老人用铁钳夹起一块刚出炉的铁锭,铁锭表面流动的青蓝色纹路与虎娃锄刃的荧光如出一辙,「这铁里渗着菌丝,比咱当年给官军打的精铁还好使!」
巳时三刻,高炉终于熄火。王大爷用竹片刮去铁锭表面的浮渣,露出里面隐约可见的植物纤维状结构 —— 那是菌丝在高温中形成的特殊合金。江砚舟接过铁锭,神农血脉让他「看」见金属内部的能量流动,就像观察红薯藤的脉络般清晰。
「这是「菌丝渗铁法」。」他用秘卷竹简敲了敲铁锭,「腐叶堆的菌丝能分解铁锈,提炼出纯铁,再与植物纤维结合,锻造时注入血脉,就能形成会「呼吸」的兵器。」阿虎似懂非懂地点头,指尖划过铁锭表面的纹路,忽然感觉摸到了活生生的植物。
虎娃却皱起眉头,他想起昨夜在腐叶堆看到的场景:菌丝缠绕着铁刀卫的骸骨,将甲胄上的铁锈一点点分解,最终在骸骨的胸腔里形成一枚铁核。那时他还以为是错觉,此刻看着手中的铁锄,忽然明白:这些兵器的原材料,竟来自敌人的尸骨。
「先生,」他低声问,「咱们用死人的铁铸兵器,会不会...」
「会让铁更硬。」江砚舟直视少年的眼睛,毫不回避,「就像血薯需要腐叶当肥料,咱们要在这乱世活下去,就得用敌人的骨头当基石。」他顿了顿,语气稍缓,「但你记住,我们铸刀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让更多人不用杀人就能吃饱饭。」
虎娃沉默了,低头看着锄刃上自己的倒影。阳光穿过他发间的草屑,在刃口映出细碎的光斑,那些光斑跳动着,像极了腐叶堆里菌丝的荧光。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未时初刻,演武场响起整齐的呼喝声。赵猛领着三十个青壮排成方阵,每人手持一把改良铁锄,锄刃统一朝向右前方,形成一片闪烁的刃海。江砚舟站在高处,用秘卷里的「鸳鸯阵」图示指挥他们变换阵型,阵型变动时,铁锄碰撞发出的声响,竟与红薯藤生长的沙沙声奇妙地重合。
「右队变锋矢阵!」他的口令刚落,阿虎所在的右队突然前突,锄刃倾斜四十五度,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刃墙。虎娃跟在队尾,却因紧张而脚步错乱,铁锄磕在阿虎脚后跟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笨蛋!」阿虎回头呵斥,却在看见弟弟苍白的脸色时心软,「别怕,就当是在地里除草。」
「可除草不会死人...」虎娃的声音被风卷散,他看着远处的毒雾区,想起方才训练时,赵猛演示如何用铁锄砍断碗口粗的树干,锄刃切入树皮的瞬间,树干里竟渗出类似血薯汁液的银蓝色液体。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宿主解锁「兵器共生」状态,植物能量可注入冷兵器,形成复合攻击】。淡金色光幕中,《天工秘卷》自动翻至「战器篇」,上面用朱砂画着一把缠绕藤蔓的战刀,批注道:【以血养兵,兵亦养土,此为农耕战道之根本】。
江砚舟刚要仔细研读,忽然瞥见远处山道上闪过一道黑影。他心念一动,神农血脉瞬间沸腾,「看」见那是个蒙着面的密探,正躲在岩石后用铜镜反射阳光 —— 那是右相府特有的联络信号。
「阿虎!带十人跟我来!」他抄起铁锄,锄刃在阳光下划出半道弧光,「虎娃,去通知林里正,启动「毒雾预警」!」
密探显然没想到会被发现,转身就跑,却在踏入红薯地时发出惨叫。江砚舟赶到时,看见那人的脚踝已被藤蔓缠住,叶片的锯齿划破他的靴筒,渗出的鲜血让藤蔓瞬间粗了一圈。阿虎举起短矛,却被江砚舟抬手阻止。
「留活口。」他蹲下身,看着密探惊恐的眼睛,「你是右相府的人?」
密探咬牙不答,却在看见江砚舟胸前的玉佩时瞳孔骤缩。江砚舟注意到他腰间的香囊,里面散发出艾草与硫磺的混合气味 —— 那是用来抵御瘴气的,普通百姓根本用不起。
「说,右相派了多少人?」他指尖轻触密探脚踝的藤蔓,藤蔓立即收紧,锯齿刺破皮肤,「或者,你想尝尝被藤蔓绞碎的滋味?」
「三... 三百铁刀卫!」密探终于崩溃,「还有... 还有岭南总督的五千府兵!」
阿虎闻言握紧短矛,手背上青筋暴起:「先生,宰了他!」
「不,放了他。」江砚舟站起身,示意藤蔓松开,「让他回去告诉右相,青石坞的每一粒红薯,都带着钢牙。」
密探连滚带爬地逃走时,虎娃忽然发现他掉落的布袋,里面装着几枚黑色的种子。江砚舟接过种子,放在掌心轻轻揉搓,神农血脉让他「看」见种子内部的剧毒 —— 那是用来破坏庄稼的「枯苗散」,一旦种下,方圆十里的植物都会枯死。
「狗官们不光要杀人,还要绝种。」王大爷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当年他们就是用这玩意儿,毁了我们的梯田。」
江砚舟点头,将种子扔进旁边的毒雾区。片刻后,毒雾中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黑色烟雾升起,竟将周围的瘴气染成了紫色。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宿主破解「枯苗散」,解锁「植物解毒术」,可净化方圆五里毒源】。
戌时三刻,演武场点起熊熊火把。江砚舟让流民们围成一圈,中间放着一具铁刀卫的骸骨,骸骨上还穿着半件锁子甲,甲胄上的「王」字纹章清晰可见。
「这是杀死你父亲的人。」赵猛指着骸骨,对虎娃说,「也是抢你口粮的人。」
虎娃盯着骸骨空洞的眼窝,忽然想起昨夜的噩梦,浑身发抖。江砚舟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害怕是正常的,但你要学会把害怕变成力气。」他拿起虎娃的铁锄,蘸了蘸旁边的艾草汁,「看好了,这是「草木觉醒」的入门招式。」
铁锄挥出的瞬间,江砚舟心念一动,神农血脉如潮水般涌入手臂。他「看」见周围的植物纷纷扬起叶片,像是在为他助威。当锄刃劈中骸骨的头颅时,竟发出金属相撞的巨响,头骨碎成齑粉,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枚玉佩 —— 那是右相府的信物。
「看到了吗?」江砚舟拾起玉佩,「敌人的强大只是假象,他们害怕我们种地,害怕我们有粮食,所以才会用尽心机来杀我们。」他将玉佩掰碎,扔进火里,「但我们有更强大的武器,那就是土地,是我们种的红薯,是我们手里的铁锄。」
虎娃看着跳动的火焰,忽然觉得不那么害怕了。他想起白天用铁锄劈开木板时的感觉,想起锄刃上泛起的荧光,忽然伸手握住江砚舟的手,「先生,教我怎么让铁锄发光。」
江砚舟笑了,他拿起虎娃的铁锄,在火上烤了烤,然后将自己的指尖按在锄柄的纹身上。淡金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指尖蔓延,很快覆盖整个锄刃。「这不是发光,」他说,「这是生命的力量,是土地的力量。」
深夜的晒谷场寂静无声,只有高炉余烬偶尔发出噼啪声。江砚舟独自坐在炉前,手里拿着半块血薯,块根表面的紫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摸出秘卷,翻到「战器篇」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把巨大的锄头,锄头周围环绕着红薯藤,藤蔓上结满了块根。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淡金色的进度条显示:【兵器改良进度 65%,民兵团训练进度 40%】。他知道,离右相的进攻还有十天,而他们的准备,才刚刚开始。
「先生?」阿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抱着一捆新锻的箭头,「虎娃睡了,今天的训练他没哭。」
江砚舟点头,看着阿虎眼中的血丝,忽然想起自己刚穿越时,这个少年还在为一块蕨根粉发愁。「累吗?」他问。
「不累。」阿虎摇头,「比起饿肚子,训练算什么。再说,」他举起手中的箭头,箭头尾部缠着红薯藤的绒毛,「这些箭头能杀人,也能种地,等打完这一仗,我们就有更多的地了。」
江砚舟笑了,他站起身,拍了拍阿虎的肩膀,「去睡吧,明天还要训练「藤甲兵」。」
阿虎走后,江砚舟再次看向高炉。炉内的余烬中,几块铁锭正在冷却,铁锭表面的植物纹路清晰可见,像是大地的血管。他忽然想起《天工秘卷》的开篇语:「夫土者,万物之本原,诸生之根菀也。」
是的,土地才是最强大的武器。他摸了摸胸前的玉佩残片,感受着里面传来的共鸣,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这片土地下,无数的菌丝正在蔓延,无数的血薯正在生长,它们和他一样,等待着时机,给那些妄图垄断粮食的人,一个教训。
虎娃在寅时惊醒,冷汗浸透了粗麻布衣。他梦见自己拿着铁锄,劈开了一个铁刀卫的胸膛,却发现里面长满了血薯藤,藤上结的不是块根,而是人的头颅。他猛地坐起,却看见阿虎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块烤红薯。
「做噩梦了?」阿虎递过红薯,「吃吧,先生说,吃饱了就不会怕了。」
虎娃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瞬间驱散了恐惧。他看着阿虎袖口的藤蔓纹身,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忽然想起白天训练时,自己的铁锄也发出了同样的光。
「哥,」他轻声问,「我们真的能赢吗?」
阿虎沉默片刻,然后坚定地点头,「能。因为我们有先生,有红薯,还有这片土地。」他摸了摸虎娃的头,「再说,你忘了先生说的吗?我们的铁锄,是会呼吸的兵器。」
虎娃笑了,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薯,忽然觉得手里握着的不是食物,而是希望。他想起江砚舟说过的话:「粮食能救人,也能杀人。」现在,他终于明白,当粮食成为武器,当土地成为盟友,他们这些被压迫的人,也能站起来,为自己的生存而战。
远处的高炉传来余温,照亮了虎娃年轻的脸庞。他站起身,握紧手中的铁锄,感受着锄柄上的藤蔓纹身传来的微弱震动。他知道,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而他们,正在用铁与血,用粮食与信念,书写属于自己的历史。
一天深夜,当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整个青石坞陷入一片漆黑时,江砚舟将众人召集到一间隐蔽的山洞中。洞内点着几盏用竹筒制作的油灯,微弱的光芒在洞壁上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铺开兽皮地图,朱砂勾勒的岭南轮廓旁,密密麻麻标注着菌丝监测点。赵猛蹲在一旁,指间转动着新打造的柳叶刀,刀背刻着莲花暗纹,刃口却保持着农耕器具的弧度 —— 这是江砚舟的「耕战一体」理念。
“右相的探子三天前在青石崖现身。” 江砚舟用炭笔敲击地图上的红点,油灯的光晕映照着他眼底的血丝,“他们下次来,不会只带几个衙役。”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一卷泛黄的布帛,上面画着某种奇异的机关:“这是‘草木连弩’,用血薯藤蔓作弓弦,菌丝合金为箭,射程比官军的制式弩机远三成。”
二柱突然举手,声音带着犹豫:“先生,可咱们连弩机都没摸过...” 话音未落,王大爷推着木架从洞口走了进来,木架上摆放着粗制滥造的弩臂。老人的独眼闪着兴奋的光:“按照秘卷里的‘榫卯速成法’,天亮前能造出二十具!” 他用力拍了拍弩身,木质纹理中隐约可见菌丝脉络,“这些木头在腐叶堆里泡了七天,比铁还硬!”
在众人日夜赶工之下,草木连弩如期完成。为了检验训练成果和新武器的威力,江砚舟决定带大家进行一场实战演练。他选择了毒雾区边缘作为演练场地,那里的樟树已被菌丝改造,树皮上布满蜂巢状的气孔。
“瘴气本质是失衡的地气。” 江砚舟摘下艾草香囊,任由雾气漫过脚踝,流民们惊恐地后退,却见他周身泛起淡金色光晕,所过之处瘴气如潮水般分开,“而我们的血薯,就是重新平衡天地的钥匙。”
虎娃自告奋勇踏入雾中,他的藤蔓纹身突然剧烈发光。少年闭上双眼,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植物传递的信息,突然挥锄劈向右侧 —— 腐叶下埋着的「枯苗散」瓷瓶应声碎裂,黑色粉末被涌出的菌丝瞬间吞噬。“西南风,三刻后增强!” 他大喊,声音带着不属于少年的沉稳,“东边三里有敌军斥候!”
赵猛立即带领一队人朝着东边包抄过去。夜色中,他们借助改造后的草木连弩先发制人。当对方的钢刀砍在赵猛的柳叶刀上时,竟迸出绿色火星。更诡异的是,刀刃接触的瞬间,赵猛的刀身突然生长出藤蔓,缠住敌人手腕。当他割开对方喉咙时,喷出的血珠落在地上,竟滋养出几株细小的血薯苗。
这场演练让众人信心大增,也让江砚舟看到了队伍的潜力。此后,青石坞地下开始形成庞大的菌丝网络。江砚舟将流民分成「农耕队」「军工队」「斥候队」,每个小组都有独特的藤蔓印记。阿虎负责的军工队在腐叶堆下建起秘密熔炉,用菌丝过滤技术提炼出的精铁,比官窑贡品更具韧性;虎娃带领的斥候队则能通过纹身与方圆十里的植物对话,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感知。
时间在紧张的训练和建设中悄然流逝。这日深夜,江砚舟独自来到血薯试验田。月光下,新培育的「战薯」品种正在疯狂生长,块根表面布满尖刺,藤蔓能在瞬间弹射而出。他摸出从右相府探子身上缴获的密信,信纸在菌丝灯下显露出隐形字迹:「务将青石坞化为焦土」。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文明据点升级,解锁「初级城防系统」】。淡金色光幕中,《天工秘卷》自动翻至「坚壁篇」,上面用朱砂批注:「以植物为墙,以粮食为盾,此乃乱世立命之本」。江砚舟握紧玉佩残片,感受着来自地底的脉动 —— 那是无数菌丝在土壤深处编织的防御网,也是他为岭南百姓筑起的第一道防线。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青石崖时,演武场上再次响起铜锣声。流民和村民们的眼神已不再惶恐,铁锄挥舞间带起的风声,与远处血薯田的沙沙声交织成独特的战歌。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这支由饥民组成的队伍,在泥与铁的淬炼中,逐渐成长为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