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一处高档小区,入户电梯门缓缓打开,旋转屏风映出归家的仪式感。
可白煊月感觉不到这个家里的一丝温馨。
整层大平层以通透的开放式设计,白煊月绕过屏风走进去,就听到沙发上父亲严厉的话。
“站住!”
白煊月侧头看了一眼饭厅吃饭的母子,没有一个人叫她吃饭。
她慢慢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端正,“爸,有事?”
白昌霖脸色漆黑,“谁让你自作主张把捉奸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许家白家面子被你败光了。”
“还有事情闹这么大你怎么跟泽宇举行婚礼?”
白煊月无声冷笑,这就是他的父亲,好像她生来就是他联姻的工具,“爸,你不会还以为我和许泽宇能复合吧!?”
“我们分手了!”她肯定的说。
白昌霖大手猛地拍在茶几上,愤怒起身,“放肆,我同意了吗?”
“泽宇秉性不差,到时候他会收心的。”
“爸,你是不是从来不为我着想,许泽宇那种人就算我嫁过去,他还是出轨,狗改不了吃屎。”
“我是你老子,你就得听我的,你和许泽宇的事没得商量。”
“我偏不!”白煊月站起身仰头倔强的说。
“再过段时间就是你们的订婚,到时候绑也把你绑过去。”
“爸,让我嫁过去也行……”
看着闺女松动的语气,白昌霖脸色缓和不少,连吃饭的张年音和白呈谨都露出大大的笑容。
然后空气中就响起白煊月的话,“白氏集团的股份分我一半。”
白昌霖两口子从小就给她洗脑,公司是弟弟的,你迟早要嫁出去,为公司联姻,找个有钱的夫家不愁吃穿,白氏的一切都是你弟弟的。
一家三口一听立马急了。
白昌霖脸色铁青,“你是要嫁出去的,凭什么拿白家股份,我们在你身上花那么多钱,不求你回报,你也别惦记白家的财产。”
“是啊!月月,你从小妈妈就跟你说过,你找个好人家嫁了,日子肯定好过。”
“许家父母爷爷那么喜欢你,嫁过去你不吃亏。”
白呈谨鄙夷开口,“姐,白家的财产是我的,你以后还要让许家帮衬我。”
白煊月冰冷的眼神看着这一家子,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算盘珠子打她脸上了。
“你们倒是很贪心,不给我股份,不给我嫁妆,不怕许家说白家闲话?”
指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弟弟,“你有手有脚不出去创业,待在家啃老不说,还指望我夫家帮衬你,你哪来的脸?”
“放肆!我们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敢忤逆我们?”
白昌霖走过来狠狠一巴掌扇女儿脸上,“啪!”
白煊月倔强的眼神看着父亲,脸火辣辣的疼,那也比不上心里半分疼。
“打吧!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嫁给许泽宇那个渣男。”
她把脸送上去,做好了被打死的准备。
张年音毕竟是女人,白煊月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拽住丈夫的手。“有话好好说,打孩子干嘛?!”
母亲的保护在白煊月看来就是假慈悲,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妈,你拉爸爸干什么,姐姐不听话,该打!不然以后谁帮我的公司?”
张年音瞪了一眼儿子,“你少说话,脸被打肿了,许家该怎么想我们!”
这就是张年音的想法,所以白煊月对母亲没有一丝感激。
白昌霖想了想,觉得老婆说的是,指着白煊月的脸说:“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你那个破班就别上了,安心等着当新娘子。”
白煊月丝毫不畏惧父亲的威胁,“不让我上班,许家娶的就是一具尸体。”
许家父母爷爷对她虽然很好,可她要嫁的是许泽宇,一想到跟许泽宇那种不忠的男人过日子就恶心。
她可不想天天被丈夫冷漠,还巴巴的当望妻石,甚至是失去人格去讨好许泽宇。
那样的感情不是她白煊月想要的。
真正的爱,是握紧时甘愿交付所有温柔,忠诚。
深情时全情投入是勇气,转身时利落洒脱是底气,拿得起的热烈与放得下的从容,才是爱的完整的模样。
“你……那我就打死你!”白煊月抬手手心向上。
弟弟白呈谨屁颠屁颠去取立在门后面的棒球棍。
这种画面是白家的家常便饭,白煊月不喜欢这个弟弟的原因就在这,从小到大弟弟惹事她挨打,弟弟哭她挨打,弟弟作业写不完她挨打挨骂……
重点是弟弟会主动帮爸爸拿打人工具,比如藤编,马鞭,或者路边的木棍……
白煊月也是一个不服软的犟种,她站在原地,闭着眼睛,声音毫无感情,“打吧!死了也好,你们也不用花钱把我火化,首接把我扔进黄河,我想要自由漂流……”
说完眼角滚落出一滴清澈的眼泪,张年音眼看棒球棍就要挥女儿身上,快速抢过来,“老白,你疯了,别忘了明天许家约我们吃饭。”
“你打了她,明天怎么和许家解释!?”
白昌霖黑着脸走了几步,一屁股坐下。
“别的事先不说,说说你为什么夜不归宿。”
张年音将棒球棍放在角落里藏起来,“是啊!你都要嫁人了,还夜不归宿,许家知道了该怎么想?”
许家,又是许家!
白煊月滚烫的泪水糊住睫毛,她扯着自己的衣角拼命摇头,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
双脚一下又一下重重砸向大理石地面,震得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失控的情绪如同决堤洪水,将最后一丝理智彻底淹没。
“许家!!又是许家!!”
“许泽宇是你们祖宗吗?要嫁你们自己嫁,不是惦记别人的财产吗?有本事自己去争去抢!!”
她一发怒,一家三口愣住了,在他们印象里,白煊月脾气很好,就算是惹急了也是声音拔高,可从来没有这么风批过。
“混账!你名媛课程学狗肚子里去了?”白昌霖把茶几拍的震天响。
“我在你们眼里就是混账,工具,你们儿子才是宝贝,既然这样还管我归不归宿干什么?昨晚怎么不见你们去找我,给我打电话。”
“就你们这样自私自利的父母有什么资格管我,斥责我!!”
她本来就浑身疼,现在心也疼,白煊月彻底崩溃了,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落在地板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