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空间内的药材再次成熟了一批，品相比之上次，又隐隐胜过几分。
杨富贵精心挑选了数株年份最足、品相最佳的，用新的玉盒一一封装妥当。
他打算再去一趟甘草胡同。
这一次，他心中多了几分底气，也多了几分对未来的盘算。
巷子口那棵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只是蝉鸣声稀疏了些，透出几分秋意。
杨富贵轻车熟路地来到老记杂货铺。
还未进门，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从柜台后探出头来。
钱小明看到杨富贵，脸上的表情不再是之前的冷淡戒备，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你来了。”
钱小明的声音比上次平缓，甚至还主动撩开了门帘。
杨富贵略感意外，点了点头。
“钱掌柜在吗？”
“我爹在后院呢，你跟我来吧。”
钱小明说着，便引着杨富贵穿过店铺，走向后院。
杨富贵心中暗忖，这钱小明的态度转变，倒是个有意思的现象。
后院的小小天井里，钱掌柜正坐在一张小马扎上，手里端着个紫砂壶，慢悠悠地品着茶。
他见杨富贵进来，原本眯着的眼睛倏地睁开，里面闪过一道精光。
“杨小哥，又见面了。”
钱掌柜放下茶壶，站起身，脸上带着惯有的和煦笑容。
杨富贵将手中提着的布袋放在石桌上。
“钱掌柜，又来叨扰了。”
“好说，好说。”
钱掌柜的视线落在布袋上，笑容深了几分。
“这次又有什么好东西？”
杨富贵也不多言，伸手从布袋里取出一个玉盒，轻轻打开。
一株形态、色泽深沉的【野山参】静静躺在其中，参须根根分明，仿佛蕴含着磅礴的生命力。
钱掌柜凑近一看，瞳孔微微一缩。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玉盒，对着光线仔细端详，又凑到鼻尖轻嗅。
“这……这品相，比上次的还要好！”
钱掌柜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叹。
杨富贵微微一笑，又接连打开了另外几个玉盒。
何首乌、灵芝、黄精……每一株都堪称极品，散发着浓郁的药香与能量波动。
钱掌柜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他逐一拿起玉盒，看得极为仔细，脸上的震惊之色越来越浓。
钱小明站在一旁，看着这些药材，再看看他爹的神情，眼神中的好奇与探究越发明显。
他爹做这行几十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能让他如此失态的，绝对是稀世奇珍。
这个杨富贵，到底是什么来头？
许久，钱掌柜才放下最后一个玉盒，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看向杨富贵的眼神，己经完全不同。
“杨小哥，你那位乡下的亲戚，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钱掌柜语气中带着试探。
杨富贵心中一动，知道戏肉来了。
“钱掌柜过奖了。我那亲戚，就是性子古怪些，不爱与外人打交道，就喜欢侍弄这些山里的东西。”
他轻描淡写地回应，脸上神色如常。
钱掌柜沉吟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杨小哥，你看，你我合作也算愉快。这些药材，品质极高，确实难得。只是……每次都由你转手，中间总归隔了一层。”
他顿了顿，看着杨富贵的眼睛。
“不知杨小哥是否方便，引荐一下你那位高人亲戚，让我老头子当面拜谢一番？也好……也好首接商议后续的供货事宜，免得劳烦小哥你来回奔波。”
这话听着客气，实则是在打探杨富贵的底细，想首接接触到真正的货源。
杨富贵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钱掌柜，并非我不愿。只是我那亲戚脾气实在执拗，他信不过外人，只认我一个。曾言明，一切事务由我全权打理，他老人家不喜见生客，怕扰了清净。”
他这话半真半假，空间的存在自然不能暴露，但这“亲戚”的设定，却是越神秘越好。
“若是我强行引荐，怕是会惹恼了他，到时候断了这货源，你我脸上都不好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钱掌柜闻言，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权衡。
杨富贵继续说道：“钱掌柜，依我看，咱们现在的合作方式就很好。我负责供货，您负责销货，各司其职，互相信任。您也知道，这些东西，来路都有些……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话语间带着一丝暗示，点到即止。
钱掌柜是什么人，立刻就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深深看了杨富贵一眼，脸上的探究渐渐敛去，转为释然的笑容。
“杨小哥说的是，是老朽唐突了。”
“是我那亲戚性子使然，还望钱掌柜海涵。”
杨富贵也顺势给了个台阶。
钱小明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对杨富贵的看法又高了一层。
这年轻人，年纪不大，说话滴水不漏，面对他爹这种老江湖的试探，也能从容应对，不简单。
“哈哈，无妨，无妨。”
钱掌柜摆了摆手，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药材上。
“杨小哥，这批货，成色比上次更足，尤其是这株野山参，年份怕是……啧啧。”
他搓了搓手。
“老规矩，我给你估个实价。”
“这次，我给你这个数！”
钱掌柜伸出两根手指。
杨富贵心中一跳。
“两千？”
“不错，两千元！”
钱掌柜语气肯定。
“这批药材，值得这个价。而且，杨小哥，如果你能长期稳定地提供这种品质的药材，价格方面，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两千元！
杨富贵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了几下。
这几乎是他之前几个月工资的总和了。
财富的快速积累，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更强的信心。
“钱掌柜爽快。”
杨富贵压下心中的激动。
“只要我那亲戚能寻到，自然会优先送到您这里。”
“好！有杨小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钱掌柜显得很是高兴，亲自去后屋取钱。
钱小明留在原地，看着杨富贵，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
“杨哥，你……你那亲戚，真的这么厉害？”
他还是忍不住好奇。
杨富贵淡然一笑。
“山野奇人，总有些不为人知的本事。”
他没有多说，保持着神秘感。
不多时，钱掌柜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走了出来。
“杨小哥，你点点。”
杨富贵接过，入手沉甸甸的。
他没有当面清点，这是基本的信任。
“我相信钱掌柜。”
钱掌柜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真挚了些。
“杨小哥，有件事，我想跟你透个底。”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
杨富贵心中一凛，知道关键的来了。
“钱掌柜请讲。”
“我们老记杂货铺，在这京城地面上，也算有些年头。做的虽然是些不起眼的买卖，但人脉还是有一些的。”
钱掌柜缓缓说道。
“实不相瞒，像你我之间这种‘生意’，除了京城，老朽在津门、沪上等地，也有些相熟的‘朋友’。”
津门？沪上？
杨富贵眼神微动。
“钱掌柜的意思是？”
“如果，我是说如果。”
钱掌柜一字一顿。
“杨小哥你那位亲戚，能有更大宗的‘奇货’，或者说，更为稀有的东西，京城这边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老朽或许可以帮你问问津门、沪上的那些‘朋友’，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
“他们路子野，胃口也大，说不定能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价钱。”
这番话，无疑在杨富贵平静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巨石。
钱家的生意网络，竟然不止于京城？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但也可能伴随着未知的风险。
杨富贵沉吟片刻，脸上不动声色。
“多谢钱掌柜提点，我会将您的意思转告给我那亲戚。”
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给自己留足了余地。
钱掌柜满意地点点头。
“好，杨小哥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交易完成，杨富贵收好钱，便准备告辞。
“钱掌柜，钱小哥，我先回去了。”
“杨小哥慢走，下次有好东西，可别忘了老哥我。”
钱掌柜亲自将杨富贵送到门口。
钱小明也跟了出来，破天荒地说了句：“杨哥，路上小心。”
杨富贵朝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走出甘草胡同，杨富贵的心情依旧难以平静。
两千元的巨款，钱家在津门、沪上的神秘网络，都让他对未来的规划有了新的思考。
看来，这闷声发大财的路，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宽广一些。
只是，这水，也可能更深。
他掂了掂怀里沉甸甸的信封，脚步轻快了许多。
财富在增加，眼界在开阔，未来的路，正一步步展现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