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她立刻找出五年前赵明远留下的那张纸条，她突然将纸条按在潮湿的隧道墙壁上，用手机闪光灯45度角打光。
原本看似随机的锯齿豁口在明暗交界处显露出端倪：每隔1.5厘米就有一个刻意加深的V型切口，正是摩尔斯电码中的分隔符！
乔鹤汐的指尖在纸条上飞速移动。短豁口代表点，长豁口代表划，三组重复编码在她视网膜上自动转化成字母——等等，这不是英语！当第三个组合"···-·"浮现时，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是赵明远自创的解剖标记法，"···"代表耻骨联合面，"-"代表横向骨折，"·"则是......
"耻骨横向骨折伴联合面粉碎性创伤。"她脱口而出的专业术语让紧跟而来的陈烈眼中一惊。
“李建国！”乔鹤汐抬头看向陈烈，“刚才李明提到了李建国。”
“当年碎尸案的死者就是李建国。”陈烈道，“李明恐怕不单单只是目击者。”
“我去找卢局申请重新调查此案。”乔鹤汐道。
可她还未走出办公室却被陈烈拦在了身前，“鹤汐，这个案子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五年了，结果呢？”
“你再相信我一次，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可我不想再等了！”
“五年了，我不相信这个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有，陈烈，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乔鹤汐的声音陡然拔高，尾音撞在办公室冰冷的墙壁上，惊得窗台上的多肉植物叶片微微发颤。
她眼前的陈烈不再是那个沉稳持重的刑侦队长，而是五年里无数次将她挡在调查边缘的“阻碍”。
空气里弥漫着旧卷宗的霉味和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李建国的名字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积压多年的质疑。
“我隐瞒什么？”陈烈的喉结滚动，指节因攥紧文件而泛白，“你以为我不想查？周震山残余的势力还在暗处盯着，你现在动李建国的案子，等于拿自己当靶子！”他上前一步，试图抓住乔鹤汐的手腕，却被她狠狠甩开。
“靶子？陈队，五年前赵明远师父用命换来的线索，难道要烂在档案柜里吗？”乔鹤汐的眼睛泛红，“李明今天在审讯室喊出‘李建国’的名字，他明明是碎尸案的目击证人，你却压着不查，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的质问像重锤敲在陈烈心上。
他确实在怕，怕那个藏在副市长背后更深的势力，怕一旦重启调查，下一个躺在太平间的会是乔鹤汐。
“鹤汐，信我——”陈烈情急之下，伸手想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却在指尖触到她衣领时，被她更激烈地推开。
她后退半步，后腰撞在办公桌角，疼得蹙眉。陈烈下意识上前搀扶，手掌刚揽住她的腰侧，办公室的门“砰”地被推开。
顾骁站在门口，黑色衬衫微敞。看到陈烈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底的情绪。乔鹤汐仰头看着陈烈，眼神里有愤怒也有不解，而陈烈低头望着她，神情复杂得像藏着一片深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哇哦！我是不是打扰两位了？”语调虽然带着些揶揄，但他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视线像冰锥一样钉在陈烈搭在乔鹤汐腰上的手上：“陈队，这是在办案，还是在……调戏下属？”
他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每个字都带着淬过的锋芒。
乔鹤汐猛地推开陈烈，脸颊因尴尬和愠怒染上红晕。
陈烈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腰间的温度，面对顾骁骤然绷紧的下颌线，他难得有些语塞。
“我们在谈案子。”他沉声解释，试图挽回局面。
“谈案子需要抱在一起谈？”顾骁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将乔鹤汐护在身后，像一只竖起羽毛的雄鸟，“陈队，鹤汐是我的下属，有什么事可以先通过我。”他的姿态带着明显的占有欲，肩膀几乎要撞上陈烈的胸膛。
顾骁侧头看她，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眶和陈烈紧绷的侧脸，心底的醋意却没那么容易消散，“我只看到陈队对我的搭档‘关怀备至’。”他刻意加重了“关怀备至”西个字，语气里的讥讽毫不掩饰。
办公室里的气氛比刚才争吵时更加僵硬。
陈烈深吸一口气，“这个案子我会查清楚。”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乔鹤汐转身收拾起桌上的资料，顾骁不经意看到碎尸案几个字，下意识便想到了她师父赵明远，发现碎尸案没几日，赵明远突然跳楼自杀。
这个案子后来由陈烈负责，五年过去了，却始终未找到赵明远的死因。
“以后他再来骚扰你，就打电话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乔鹤汐放下手中的资料，转身看向他，“有事吗？”
“就是告诉你一声，卢局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搞定了，打你电话，一首不接就过来了。”顾骁解释道。
乔鹤汐走到一旁从包里掏出手机，这才看到屏幕上的未接电话，以及一条简讯。
看到简讯内容，乔鹤汐的脑袋好像被炸开一般，突然转身看向顾骁，“你待会有事吗？”
“倒是不忙，怎么了？”
“跟我出去一趟。”说完，乔鹤汐拉着他便往外走。
顾骁觉得自己可能需要重新定义“视觉冲击”这个词。
当乔鹤汐用指纹解锁推开那扇奶白色防盗门时，扑面而来的不是想象中法意清冷的极简风，而是一场猝不及防的粉色风暴。
从天花板悬挂的水晶吊灯到脚下铺着的蓬松羊毛地毯，从L型天鹅绒沙发到墙上挂着的镶钻蝴蝶结装饰画，目之所及，皆是饱和度极高的樱花粉，甜腻得像打翻了少女心调色盘。
“……”顾骁站在门口，下意识地揉了揉额角那撮不羁的碎发，挑眉看向身旁的乔鹤汐，“乔法医——抱歉，乔大小姐，你确定你爸送的是新婚房，不是哪个迪士尼在逃公主的城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