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乾元殿偏殿。
碧莲公主正对着烛火批阅奏折,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奋笔疾书,十分认真。
一名内官走进来,给她添上茶水,说道:
“公主,三更天了,该歇息了。”
碧莲公主摇摇头:
“母皇身子不好,本公主无能,无法疗愈母皇的心伤,只能多干点活,让母皇轻省些。你先下去吧,待本公主把这些折子批阅完,自会休息。”
内官行礼,轻手轻脚退下。
华曦帝站在门外,隔着虚掩的殿门,看到此等场景,没再进去,转身离去了。
碧莲公主眼角余光看到门外那一抹明黄的衣角消失,嘴角微微勾起。
看到华曦帝往外走,崔嬷嬷忙道:
“陛下,您该歇息了。”
曜皇子失踪后,多亏有碧莲公主在,陛下才能多作休息。
可陛下的身子,却仍旧一日比一日差,崔嬷嬷十分忧心。
“无妨!”华曦帝穿过回廊,登上一座亭台,遥望空中的满月。
崔嬷嬷赶紧把一件大氅披在华曦帝身上。
华曦帝喃喃道:
“崔嬷嬷,你说,曜儿现在在干什么?”
崔嬷嬷抹了抹眼角,强压着心底的难受,说道:
“陛下,皇子殿下一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殿下一定也在思念陛下,奴婢相信,殿下一定会回来的。”
华曦帝没再说话,只痴痴望着月亮发呆,鬓边华发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苍白。
曜儿,你究竟在哪里?
娘想你了……
夜风吹动,树叶飘落,肃穆压抑的皇宫多了几分萧条。
阮家。
“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微醉的阮霏霏晃着膀子,哼着小曲儿回来了。
弟弟们全都睡了,只有小猫坐在院中,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口。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阮姑娘,你回来了。”
阮霏霏诧异道:
“咦?小猫,你怎么还没睡?”
小猫的面颊在月光下泛起一丝绯红:
“哦,我睡不着,就在院子里坐一会儿。”
其实,他很想说,他是担心阮霏霏,不看到她安全回来,他就无法安心入眠。
阮霏霏觉得此刻的小猫特别可爱,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嗯,软弹爽滑!皮肤好好哦。
“你别有太大压力哈,我家那八个弟弟嘴是毒了点,但不会有太多坏心眼,他们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阮霏霏还以为,小猫是因为被那八个货欺负才独自坐在院中伤怀呢。
温热的触感以及脸部轻微的疼痛令小猫血气上涌,脸腾得红到了耳朵根。
“阮,阮姑娘,我去睡了!”
小猫转身夺路而逃。
阮霏霏哈哈一笑,女尊国的小哥哥真好撩!
*
翌日清晨,国子监门口。
阮霏霏住的地方较近,她步行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大门口。
还没去排队呢,就被人拉住胳膊扯到了一边。
阮霏霏惊讶地看着双眼乌青的武映雪:
“映雪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武映雪哭丧着脸道:
“阮姐姐,我家那个悍夫太过分了!”
阮霏霏纳闷儿道:
“怎么?下药没成功?”
武映雪面色讪讪:
“成功倒是成功了,就是,唉,他竟然在上面 ,让我在下面,真是岂有此理,倒反天罡!”
阮霏霏扑哧一笑:
“成功了就行,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难道你昨晚不爽吗?”
武映雪扭扭捏捏道:
“这个……倒还不错,秦氏彪悍归彪悍,但身材是真好,宽肩窄腰,棍子也长——”
阮霏霏一把捂住武映雪的嘴:
“你个傻丫头!你夫君的长度也是能与外人乱说的?”
武映雪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阮姐姐又不是外人!”
阮霏霏一阵无语。
随后说道:
“以后这种事不要说出来!自己人也不行!当心哪天被秦氏知道了,打死你!”
这熊孩子,只是早婚,却没早熟,大傻冒一个。
武映雪赶紧捂住嘴巴,连连点头。
随即又笑眯了眼道:
“还是阮姐姐的招好,我不仅圆房了,还狠狠下了秦氏的脸面。”
“你都不知道,他早上躺在床上流泪,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该!叫他欺负本小姐!”
“昨晚他做出这等事,以后都休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阮霏霏拍拍她的肩膀:
“好了,烈马降服后,一定要好好对待,才能更好的驾驭。你可别太作,毕竟你太弱,打不过。”
“咱们该进去了,不然要迟到了!”
进了国子监,阮霏霏来到甲班。
不愧是学霸班,学子们全都正襟危坐,摇头晃脑地读书,不像丁班那帮纨绔,不是在聊八卦,就是在睡觉。
这会儿博士还没来,阮霏霏问第一排的一名年纪稍大的女子:
“敢问这位学长,哪个座位空着?”
女子停下摇头晃脑,上下打量阮霏霏一眼:
“你是谁?”
阮霏霏拱手道:
“在下是新来的学子阮霏霏。”
女子眉头轻皱,声音陡然提高:
“你就是阮霏霏?”
其他正在认真摇头晃脑的学子们也全都停了,朝这边看了过来。
阮霏霏忙道:
“正是,学长知道我?”
她还挺得意,难道自己才来一天,就名震国子监了?
女子轻嗤一声,面带讥讽道:
“谁不知道你阮霏霏的大名啊,靠着一篇文章,得了陛下几句夸奖,便能轻松进入甲班!”
要知道,哪怕她们是权贵之女,没有经过严格的考校,也是进不了甲班的。
可是这个阮霏霏,只来了半天,就进甲班了,要说没猫腻,鬼都不信。
阮霏霏眉头轻蹙。
这怎么说话还带刺儿啊?
她没得罪过这人吧?
再看其他学子,也都对她露出鄙夷之色。
阮霏霏明白了,敢情这些人以为,她是靠着陛下几句夸奖,国子监才不得不让她进入甲班的?
认为她没有真才实学,是个关系户呗!
天可怜见,她倒是想做关系户,可她就是一个草根啊!
“呦,看来你对我很不服气?”阮霏霏抱臂看着那名女子。
有人送上门来给她打脸,她自然乐意挥挥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