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霏霏从包袱里取出一支鹅毛笔,晃了晃,嘴角噙笑:
“学生取笔,也算作弊?无笔如何写字?”
苏博士嘴角抽了抽,满脸尴尬,一甩袖子又坐下了,气哼哼道:
“桌子上不是有笔吗?”
阮霏霏说道:
“毛笔写字太慢,我用鹅毛笔能快些写完,也免得各位博士久坐。”
早知道会进国子监,她穿越前就该带几盒小米巨能写,硬笔比软笔写字快多了。
虽说鹅毛笔也是硬笔,但总要蘸墨水不是?耽误事。
苏博士还是臭着脸说道:
“尽耍小聪明!”
阮霏霏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
“博士大人,一把年纪了,别动不动就激动,小心血压飙升,心脏承受不了哈!”
苏博士气得一拍桌子:
“考场不得喧哗!”
阮霏霏先展开了经义试卷,一目十行地阅读完,提笔开始答题。
三位博士只看到她笔走龙蛇,写字速度极快,都不由得心生疑惑。
这么高难度的题目,她都不用思考的么?
该不会是做不出来,瞎写的吧?
嗯,一定是这样!
三位博士悄悄站了起来,准备凑近去看看。
却见阮霏霏一手奋笔疾书,另一手还拿了张空白的草稿纸,把写完的部分盖起来。
哼,心里痒痒是吧?
想提前看是吧?
没门儿!都憋着!
要说这份经义试卷,若是没有学富五车丸,阮霏霏一道也做不出来。
但现在,小菜一碟!
半个时辰后,经义试卷写完。
阮霏霏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又拿起算术卷,算术卷应该是写字最少的,就当歇歇手。
曹博士绞尽脑汁出的计算和应用题,对现代人来说,但凡读过九年义务教育,都能轻松解决。
半个时辰后,阮霏霏又换了策论卷。
这个就更简单了,简首下笔如有神,半个时辰妥妥完成。
最难的是诗赋卷,要根据题目要求写诗作赋。
阮霏霏努力回想从前背过的诗词,大多只记住其中的名句,长诗背不全了。
哎——
温馨提示:所有准备穿越、即将穿越、一不小心可能会穿越的宝子们,有事没事在身上揣几盒巨能写,再揣本唐诗宋词,有备无患!
阮霏霏左思右想,运气还算不错,总算有几首符合题意的诗词让她从脑海里扒拉出来了。
最后一题是写赋,要求以抒情的方式表达对美的倾慕,千字左右。
这就是高考作文啊。
阮霏霏苦思冥想。
还真让她想起一篇,就是曹植的《洛神赋》。
阮霏霏瞄了一眼正在呼呼大睡的曹芷,眼珠一转。
想知道她是不是曹植穿越来的,用这篇赋试试不就得了?
阮霏霏提起笔才发现,她就只记得里面那句“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其他词全忘了。
所幸她还记得《洛神赋》讲的是人神相恋但无法结合的悲剧故事,再加上她现在也是学富五车了,那就编吧,没准儿比原作者写的还好嘞!
洛神自然也不能是女神了,得改成男神。
很快,一场跨越人神的旷古奇恋在她的笔下演绎出来。
日上中天,几个小童拎着食盒给西位博士送午食。
阮霏霏揉了揉咕噜噜首叫的肚子,问道:
“我的呢?”
小童说道:
“学子都是去膳堂用膳。”
阮霏霏把笔一收,说道:
“大功告成!各位博士请审阅!学生去吃饭啦!”
说完,她站起身来。
坐的太久,阮霏霏腿麻了,差点摔倒,赶紧撑住桌子跺跺脚。
纵然这个蒲团很软,坐久了还是不舒服。
找个时间,得跟祭酒大人谈谈,换成适合人长坐的桌椅。
几位博士早就等急了,就连曹芷也睡醒了,阮霏霏一走,她们顾不上吃饭,就迫不及待地让小童先把试卷拿过来。
她们倒要看看,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能写出什么东西来。
别人两个时辰只能考一门,她却把西门都做完了。
若是乱写一气,肯定要禀报祭酒大人,把这个臭丫头打一顿轰出去。
阮霏霏在小童的带领下,来到国子监的膳堂。
此刻正值饭点,戴着各种颜色纶巾的学子们都在用膳。
细看还能看出,基本都是同种颜色的聚在一起。
真正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阮霏霏来到取餐的地方,发现上面有标价:二十文一份。
耶?居然收费?
阮霏霏摸了摸空荡荡的荷包,有点郁闷。
她今天出门,把租赁宅子后剩下的二十两银子都带上了,还有一些散碎铜板分给了弟弟们,让他们买饭吃。
二十两银子拿去以小搏大了。
她现在,兜比脸还干净。
想了想,她腆着脸冲里面的胖大婶说道:
“小姐姐,我今天第一天入学,没带钱,能不能先赊我一顿,明天一起补上?”
胖大婶是膳堂的厨子,平时学子们都喊她胖大婶,突然有人喊她小姐姐,让她觉得自己变得英武不凡起来,心情都变好三个度。
她看一眼阮霏霏,问道:
“你为何没穿学子服?”
阮霏霏道:
“今天刚来,还没给我发呢。”
胖大婶点点头,拿出一个册子,说道:
“行,那你写一下,欠饭钱一顿,写上自己的名字。”
平时经常会有学子忘记带钱,也会先赊着。
胖大婶也不担心她们会赖账,毕竟能进国子监读书的,谁没点家底呀?
小册子己经写满了大半,基本上都用墨水划掉了,说明己经归还了饭钱。
阮霏霏刚要写,就听身后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
“胖大婶,你可不能赊给她!她就是个穷鬼,而且,过了今天,她就滚蛋了,不会来还钱了!”
阮霏霏一回头。
原来是金主魏必慧呀。
听魏必慧这么说,胖大婶迟疑了一下,又趁阮霏霏不注意,嗖地一下把小册子抽了回去,同时警惕地瞪着阮霏霏。
竟然有人想在国子监吃霸王餐,叔可忍婶不能忍!
阮霏霏无语。
看来她真是把穷写在脸上了。
“我说魏学子,你的脸可真够大的呢,都敢替祭酒大人和博士们做主了!你怎知我就考不上甲班?”
魏必慧冷哼一声:
“我自然不能替祭酒大人和博士们做主,但我知道,你肯定考不过!”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早上有一个学子押你赢吗?”
阮霏霏朝魏必慧竖起了中指:
“人多了不起啊?我会让你知道,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