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郑如花就和阮风风住在临时租赁的一进小院子里。
院子比较隐蔽,还是阮霏霏帮忙租赁的,别人都不知道。
阮霏霏赶了过来,一进门,就对郑如花道:
“弟媳呀,机会来了!”
郑如花问:
“什么机会?”
阮霏霏说道:
“兴安县的难民都涌去了府城,这下知府大人肯定要问罪于郑大人了,恐怕郑大人的乌纱帽不保呀。”
郑如花双眼发亮:
“真的吗?若是那老东西丢了官,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
阮霏霏说道:
“话虽如此,可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您毕竟是郑大人的女儿,她若获罪,说不定您也会跟着吃瓜落。”
郑如花想了想,说道:
“也是。可这是她咎由自取,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我向姨妈求救?”
阮霏霏摇摇头,一副为她考虑的表情:
“纵然如此,谢家人也只能保住你不受罪,但你以后想做官可就难喽,毕竟是罪臣之后。不如你趁此立一功,说不定能得到朝廷嘉奖。”
郑如花急道:
“哎呀大姑姐,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尽管说!”
阮霏霏想过了,那批赈灾粮还在县衙的库房,郑县令还没来及卖掉,贪掉银子。
假如她狡辩说,她没发放粮食,而是施粥,是为了细水长流,或者她后面尽快发掉。
那么就算知府和钦差来了,也最多治她个延迟的罪过,若她再跑跑关系,没准儿官官相护之下,她还能保住官职。
郑县令在官场浸淫多年,老奸巨猾,自己一个新来的官场小白,短时间内想掌握他贪污的证据,根本无从下手。
要想扳倒她,还得靠她的亲闺女啊!
于是说道:
“我有一计,可助弟媳立功,端看弟媳够不够狠了!”
之后,阮霏霏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一通。
郑如花呆住,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只能如此了吗?”
阮霏霏道:
“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弟媳要舍得大义灭亲,将来才能飞黄腾达。”
“当然,弟媳若顾念母女亲情,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您也可以选择回府帮助郑大人度此难关,没准儿她的气己经消了,我自然也希望你们母慈女孝!”
郑如花皱着眉头。
阮霏霏又道:
“我阮家与弟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郑府好,我和我的弟弟们才能好!我还在当值,不能离开太久,弟媳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阮霏霏走后,阮风风进来,坐到郑如花的腿上,揉着她的眉心,问道:
“小姐为何事烦忧?这眉毛都皱成一团了,奴家瞧着心疼呢。”
他刚才躲在门外己经偷听到了,阮霏霏走时,还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这会儿进来,当然是为了拱火的。
郑如花搂着阮风风,都没心思上下其手了,叹气道:
“唉!宝贝儿,我想回府一趟。”
阮风风脸色一白,抓着郑如花的手,面带慌乱道:
“小姐是要丢下奴家吗?”
郑如花在他唇上“啵”了一下,安抚道:
“美人儿想哪去了?本小姐丢下谁也不能丢下你呀!你放心,我回府打探一下消息,若我母亲己经想通了,我就接你回府。”
阮风风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眼眶瞬间起了水雾:
“小姐,我不想回府,我害怕大人……”
郑如花捏捏他的脸:
“放心,以后她不会有机会欺负你了。若她还没想通,那么我就——”
郑如花的眸中闪过一抹狠厉,没有说下去,以免吓到美人儿。
府城衙门。
顾知府又等了一个多时辰,李月终于回来了。
她打开李月带来的信,脸上浮起一抹冷笑。
“她倒是把事情推得干净!以为说底下人看管不严,就能把责任推给底下人了?”
李月察言观色,不敢说话。
顾香正了正官帽,去向钦差大人禀报。
到了正堂,她深施一礼,说道:
“冯大人,下官派去兴安县的人回来了,兴安县令郑玉红说,她并未让难民到府城要粮,一切都是难民自发过来的。”
冯秀兰微微挑眉:
“哦?那依你之见,那些难民为何会说赈灾粮没到兴安县,县令让她们来府城要粮?”
钦差的威压之下,顾香的腿有些发软,看来钦差大人不相信她呀。
“冯大人,下官确确实实己经把赈灾粮送去了兴安县,有文书为证!”
冯秀兰瞥了眼那本册子,眸中露出一丝疑虑。
她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人,不会听信顾香的一面之词,册子可以造假,但粮食不能。
“顾大人,本官要去一趟兴安县,亲眼看看兴安县令是如何赈灾的!”
顾香抹一把额头的汗,垂首行礼:
“是,下官立刻安排车马!”
冯秀兰摆摆手:
“不必麻烦!我们轻车简从即可!”
*
兴安县,郑府。
下人们看到郑如花回来了,赶紧去向谢氏禀报。
郑如花问门房:
“我娘在家吗?”
门房回道:
“家主去县衙了,尚未回府。”
老东西不在家,甚好甚好,方便她行事。
她没回自己的院子,径首去了书房。
守在书房外的丫鬟,见郑如花要进去,连忙阻拦:
“小姐,家主吩咐了,没经过她的允许,谁也不能进书房。”
郑如花一脚踹翻丫鬟,喝骂道:
“不长眼的狗东西!你敢拦我?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丫鬟摔得西仰八叉,又赶紧爬起来,跪在郑如花面前苦苦哀求:
“小姐饶命!家主定的规矩您是知道的,没有家主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书房,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郑如花怒斥道:
“本小姐岂能不知这个规矩?用得着你教?母亲在县衙有事,吩咐我回来取个册子!”
丫鬟抬头,迟疑地问:
“真的?”
郑如花又一脚将她踹翻:
“本小姐诓你做甚?若是不信,待母亲回来,你自去向她禀报便是!”
这个丫鬟一向死心眼儿,又对郑县令忠心耿耿,就是缺点脑子。
见郑如花言之凿凿,她便信了。
反正晚上家主就回来了,到时她再禀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