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铁皮屋顶,污水顺着公厕斑驳的墙缝蜿蜒而下,混合着刺鼻的氨水味与潮湿的霉斑气息,在狭窄的空间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腐臭。张伟跌坐在冰凉的马桶盖上,金属边缘硌得他尾椎生疼。他握紧卫星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变声处理过的机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毒蛇,嘶嘶作响:"蝰蛇大人己接管亚洲分部......"
背景音里,朵朵病房的仪器发出规律的 "滴答" 声,这声音如此熟悉,让张伟的心瞬间揪紧。他下意识看向腕表,秒针的跳动竟与电话里的仪器声完全同步,仿佛有人在暗处操控着这一切。就在这时,隔板下方突然塞进一张照片,边缘还带着水渍。张伟弯腰拾起,刺眼的白色荧光灯下,朵朵的脑部 CT 片上,病灶阴影的形状与五年前中东战场上那枚险些要了他命的弹片如出一辙,这诡异的巧合让他脊背发凉。
"龙首若现身......" 话音未落,电话里突然插入尖锐的 17 赫兹次声波,张伟耳后的疤痕瞬间裂开,血珠顺着脖颈滑落,刺痛感如同千万根钢针在扎。"...... 先寄令嫒手指庆贺......" 威胁的话语伴随着电流杂音,在狭小的隔间里回荡,像是死神的低语。
抽水箱毫无征兆地自动冲水,轰鸣声震耳欲聋。张伟在水声的掩护下,迅速撬开水箱盖。防水袋里裹着的,是一把刻着 "陈阳" 名字的军刀,刀身布满战斗留下的缺口和锈迹,每一道痕迹都诉说着曾经的浴血厮杀。他按下刀柄上的暗格,一道幽蓝的全息投影骤然亮起:画面中,陈默在弟弟的葬礼后,面无表情地将一枚微型炸弹埋入骨灰盒,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埋葬的不是至亲,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品。
隔壁隔间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张伟如离弦之箭般踹开门。穿清洁工制服的杀手正口吐白沫,身体在地上抽搐,手中的平板还亮着。张伟冲上前,屏幕上的实时画面让他瞳孔骤缩:陈默的实验室里,三十个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舱中的 "朵朵" 克隆体同时举起左手,本该是无名指的位置只剩下狰狞的断面,那场景既诡异又令人毛骨悚然。
杀手的对讲机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 目标己获取军刀...... 启动 B 计划......" 话音未落,杀手便没了气息。张伟掰开杀手紧握的拳头,掌心里躺着的,是朵朵幼儿园的手工作业 —— 用红豆和胶水拼成的 "爸爸" 两个字。曾经鲜艳的红豆此刻正在渗出紫色液体,液体缓缓流动,竟在地面组成一串经纬度坐标:陈默弟弟真正的埋骨地。
张伟跪在满地狼藉中,手指颤抖着抚摸那早己被泪水和血水晕染的手工作业。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朵朵歪着脑袋认真做手工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稚嫩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爸爸,等我长大了,要做世界上最漂亮的礼物送给你!" 而如今,这份充满爱意的礼物却成了致命的线索,裹挟着阴谋与血腥。
公厕外,首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探照灯的光束穿透雨幕,在地面投下晃动的阴影。张伟将军刀别在腰间,小心翼翼地收起手工作业,塞进贴身口袋。他知道,这个坐标不仅是找到陈阳真正安息之地的关键,更是揭开陈默惊天阴谋的重要一环。朵朵的安危,父亲的遗愿,还有无数被卷入这场基因灾难的无辜生命,都压在他的肩上。
走出公厕,暴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和污渍,却冲不掉他心中的愤怒与坚定。张伟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陈默,无论你藏得多深,我都会找到你,为陈阳,为朵朵,为所有被你伤害的人讨回公道!" 他的声音在暴雨中回荡,如同对命运的宣战。而在不远处的黑暗中,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