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元年深秋,雁阵掠过血色残阳,并州城头的“汉”字大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城外三十里处,袁绍的三十万大军如同黑色潮水漫过黄土高原,营帐连绵如蚁群,炊烟与尘雾交织成厚重的帷幕,将整个并州盆地笼罩在肃杀的战前氛围之中。
一、并州城防:铜墙铁壁下的智慧布局
并州城墙由青石与夯土筑成,高达两丈五尺,墙垛间布满拒马与蒺藜。城门处的千斤闸泛着森冷寒光,护城河宽达三丈,此时己注满冰冷的汾河水。守将张郃身披玄铁锁子甲,腰间悬着一柄刻满云纹的环首刀,正与谋士陈登并肩巡视城墙。
“元龙,袁绍大军虽众,但粮草辎重需经井陉道转运,此乃其命脉。”张郃指着地图上蜿蜒的山道,目光如炬,“臧霸的山地斥候己探明,井陉道两侧山形陡峭,若能设伏……”
陈登折扇轻点地图:“将军所言极是。不过袁绍麾下郭图诡计多端,恐早有防备。我己命苏哲率三千弓弩手埋伏于飞狐陉,若袁军分兵运粮,必能重创。”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这是新改良的床弩设计图,射程可达三百步,可重点布防于西北城墙。”
城墙下,徐晃正指挥士兵搬运檑木与金汁。这位虎目虬髯的将领手持长斧,声音如洪钟:“都给老子加快手脚!袁绍那龟儿子来了,就让他们尝尝铁疙瘩和热汤的滋味!”士兵们轰然应诺,搬运的脚步声与器械碰撞声响彻城头。
二、袁军大营:野心与隐患的暗流
袁绍的中军大帐以虎皮铺地,黄金镶嵌的帅案上摆着并州地形图。袁绍身披紫貂大氅,手中握着镶玉马鞭,重重砸在地图上:“明日寅时,全军出击!沮授,你率五万步卒主攻南门;郭图,领三万骑兵绕道西门,待城门攻破后首插中军!”
“主公,我军长途奔袭,士卒疲惫,不如先断其粮道,困死并州。”谋士许攸谏言,却见袁绍面色骤冷。
“子远莫非忘了世家承诺?粮草军械源源不断,何须如此怯懦!”袁绍怒目圆睁,“此次若不能一鼓作气拿下并州,如何向天下诸侯交代?”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一名斥候浑身浴血闯入:“报!刘承派赵云率白马骑突袭我后军粮队,焚毁粮草千石!”
袁绍拍案而起,震得酒盏倾倒:“竖子竟敢!传令颜良、文丑率一万骑兵追击,务必将赵云首级带来!”
夜色渐深,袁军大营内灯火通明。郭图望着地图上闪烁的营火标记,低声对袁绍道:“主公,并州城防坚固,我军可采用‘蚁附攻城’之法,以人海战术消耗其守城器械。明日攻城,我愿率死士为先锋。”
袁绍抚须大笑:“公则果然有胆识!若破并州,必当重赏!”然而暗处的许攸却握紧了腰间玉佩,望着营外呼啸的北风,眉头拧成死结。
三、血色黎明:攻防之间的生死较量
寅时三刻,牛角号声撕裂寒夜。袁绍大军如黑色浪涛涌向并州城,火把将天空映成诡异的橙红色。沮授麾下的五万步卒扛着云梯,在盾牌掩护下逼近城墙,箭矢如蝗般掠过城头。
“放箭!”张郃的吼声穿透硝烟。霎时间,城墙上万箭齐发,床弩发出震天轰鸣,巨大的箭矢如标枪般穿透盾牌,将整排士兵钉在地上。护城河中的袁军士兵试图泅渡,却被事先布置的铁索缠住,成为城头弩手的活靶。
郭图率领的骑兵在西门外迂回,突然,城头传来梆子响,数百桶金汁从城垛倾泻而下。滚烫的金汁浇在马匹与士兵身上,惨叫声此起彼伏,战马受惊后发狂冲撞,队形顿时大乱。
“冲车!上冲车!”袁绍在后方嘶声怒吼。十架蒙着牛皮的冲车缓缓推进,厚重的撞木撞击城门,发出闷雷般的声响。张郃见状,冷笑一声:“点火!”城头上瞬间燃起熊熊火油,顺着城墙流下,将冲车化为巨大的火炬。
混战中,赵云率白马骑从侧翼杀出,银枪在火光中如游龙般穿梭。“袁军听着!尔等背逆天道,速速投降!”白马骑士高呼,所到之处袁军阵型溃散。袁绍望着那道银色闪电,气得浑身发抖:“给我杀!杀!”
申时,夕阳将并州城墙染成暗红色。袁绍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铺满护城河,终于挥手下令:“鸣金收兵!”三十万大军如潮水般退去,在离城五里处重新扎营。袁绍坐在大帐内,望着染血的地图,咬牙切齿道:“并州城,我定要将你踏为齑粉!”
而在并州城内,张郃望着疲惫但斗志昂扬的士兵,对陈登道:“袁军虽退,但不会善罢甘休。今夜须加强戒备,尤其要提防他们劫营。”陈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袁绍此次折损近两万兵力,必然会想出更狠辣的手段……”
夜色渐浓,两方营地间的旷野寂静得可怕,唯有秋风卷着血腥气掠过战场。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