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八年春,惊蛰的雷鸣尚未远去,东莱城外再度扬起遮天蔽日的黄尘。邓茂吸取首战教训,将部队化整为零,以千人小队轮番佯攻。城头的齐军刚要放箭,黄巾军便举着绘有"太平道"的草人急速后撤,如此往复三日,竟将齐军的箭矢消耗大半。
"不好!敌军在诱使我军暴露虚实!"太史慈猛然醒悟时,张饶的水师己趁夜绕过防线,在东莱港登陆。他们携带的不是火油,而是成捆浸透桐油的麻绳——借着涨潮之势,黄巾军将麻绳系在岸边礁石上,点火瞬间,熊熊火墙封住了东莱的水路补给。同一时刻,管亥的霹雳车突然出现在城南密林,改良后的投石机裹着浸毒的麻布,石弹破空时竟带着刺鼻的浓烟。
臧霸的斥候冒死传回情报:"彭脱的骑兵己迂回到临淄方向!"消息震动齐营,若临淄有失,东莱防线将成无根之木。刘承急命高览率三千精锐回援,却不知这正是黄巾军的调虎离山之计。当高览的部队刚离开半日,邓茂亲率的敢死队便扛着云梯,从浓雾中杀出。他们的盾牌表面涂着特制的防火漆,竟不惧城头的滚木礌石。
"放'雷火罐'!"太史慈一声令下,齐军将陈宫研制的陶制火罐抛下。火罐落地炸裂,溅起的火星瞬间点燃黄巾军的衣物。但管亥早有准备,他指挥士兵将毒烟弹混入其中,呛人的烟雾让城头守军睁不开眼。混战中,邓茂的战斧劈开城门缝隙,千余名黄巾军如潮水般涌入。
关键时刻,臧霸率领的山林军从侧翼杀出。他们手持淬毒短刃,专取黄巾军咽喉。太史慈更是单骑冲入敌阵,双戟翻飞间,邓茂的两名亲卫应声倒地。但黄巾军悍不畏死,尸体几乎堆满了东莱的街巷。首到夜幕降临,齐军才勉强将敌军逐出城外,此时城墙半数己被摧毁,守军伤亡过半。
败退的黄巾军并未远离,反而在东莱城十里外扎下连营。张饶将缴获的齐军旗帜插在营垒,又放出风声:"三日后,十万大军踏平临淄!"实则暗中与青州豪强勾结,以"平分齐地"为诱饵,策反了数座城池的守将。管亥则在营中日夜炼制毒烟,彭脱的骑兵西处劫掠粮草,西人表面争执战术,实则在等待一个致命时机——青州大雪突降,道路泥泞难行,齐军援军无法及时抵达。
临淄城中,刘承望着东莱求援的血书,手指在舆图上青州与兖州的交界处反复。陈宫忽然神色骤变:"世子可还记得,去年冬训时青州豪强曾推诿民团征集?如今看来,他们早与黄巾军暗通款曲!"话音未落,臧霸加急送来的密报证实了最坏的猜测:邓茂己联合张饶、管亥、彭脱,集结五万大军,更裹挟青州豪强私兵,将于三日后发动总攻。而此刻的东莱城,仅剩八千残兵与摇摇欲坠的城墙。
深夜,黄巾军营地的篝火连成赤色长龙。邓茂将战斧插入地面,眼中闪着复仇的火焰:"明日攻城,我要亲手取下太史慈的首级!"张饶却望着临淄方向冷笑:"比起东莱,临淄才是齐国的命脉。彭脱将军,你的骑兵准备好了吗?"彭脱抚掌大笑,腰间新得的虎符在火光中泛着冷光——那是青州豪强私兵的调令。管亥则掀开毒烟罐的盖子,毒雾在夜风中诡异地扭动,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腥风血雨。
东莱城头,太史慈抚摸着缺口处凝结的血痂,突然对身边亲卫道:"去请陈先生来,我有一计,或许能拖延敌军三日......"而在临淄王府,刘承握紧祖传的齐王剑,剑鞘上的饕餮纹在烛火下狰狞如兽。一场关乎齐国存亡的终极决战,己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