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冬,凛冽的海风裹挟着细雪拍打在东莱城墙上。三个月前击退邓茂的血迹尚未完全褪去,新修补的城砖在寒风中泛着冷硬的青光。齐王世子刘承伫立在临淄王府的暖阁内,望着舆图上用朱砂标记的边境防线,手指无意识地着案几上的青铜虎符——那场短暂的胜利并未带来安宁,反而如同点燃了蛰伏的猛兽。
战败后的邓茂逃至渤海郡,与黄巾军渠帅张饶、管亥、彭脱秘密会盟。张饶精于水战,麾下有千余艘改装战船;管亥擅用毒烟与火攻,手中掌握着自制的霹雳车;彭脱则以游击战术闻名,其骑兵能在三日间奔袭百里。西人歃血为盟时,邓茂将染血的战斧狠狠劈入木桩:"今冬休战,待来年开春,定要踏平东莱!"
齐国境内,一场争分夺秒的筹备悄然展开。陈宫坐镇临淄,推行"冬训令",将青壮百姓编入民团,由太史慈、高览亲自训练;臧霸的斥候队冒着严寒,在兖、青二州交界的山林中穿梭,每隔三日便传回黄巾军动向;高览的工坊昼夜不息,熔炉的火光映亮了整个临淄城西,新造的环首刀、强弩源源不断运往边境。刘承更是下令开仓放粮,招募流民充实军队,同时与周边州郡互通有无,暗中囤积过冬粮草。
当立春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东莱城外的冻土尚未完全解冻,黄巾军的号角声己如闷雷般炸响。邓茂一马当先,手中战斧缠着浸透桐油的麻布,身后两万黄巾军推着百余架云梯,在黄尘中如潮水般涌来。张饶的水师沿渤海湾而上,战船满载火油;管亥的部队抬着三十架改良后的霹雳车,车辕上画着狰狞的鬼神图腾;彭脱则率领五千轻骑,绕道东莱后方,意图截断齐军补给。
太史慈登上城头,望着敌军排山倒海的阵势,却不见丝毫慌乱。他早根据陈宫的谋划,在城墙外设下三重防线:最外层是布满尖刺的壕沟,中间层埋设了自制的"火药雷",内层则用削尖的木桩组成拒马阵。"传令下去,等敌军进入百步之内再放箭!"他的声音混着海风,清晰地传入每个士兵耳中。
邓茂急于复仇,不顾张饶"稳扎稳打"的劝阻,率先发动冲锋。当黄巾军踏入壕沟区域时,齐军点燃了埋在地下的引线,"轰"的巨响震得大地颤抖,硝烟中血肉横飞。邓茂虽侥幸躲过爆炸,坐骑却被炸断前腿,他翻滚落地,怒吼着挥舞战斧继续前进。然而,等待他们的是城头如蝗的箭矢,以及高览亲自督造的床弩,巨大的弩箭穿透盾牌,将士兵钉死在地上。
与此同时,张饶的水师在海上遭遇臧霸率领的齐军舟师。臧霸命人用铁链连接战船,组成移动防线,又以火箭射向黄巾军战船。海风助燃,火势迅速蔓延,张饶的水师陷入一片火海。管亥试图用霹雳车轰击城墙,却被太史慈提前部署的牛皮帷幕挡住,石弹大多偏离目标。彭脱的骑兵虽绕到后方,却发现齐军早己将粮草转移,等待他们的是臧霸预先设下的伏兵,一阵乱箭齐发,彭脱不得不仓皇撤退。
首战持续到黄昏,黄巾军丢下数千具尸体,狼狈退回营地。邓茂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气得将战斧狠狠砸在地上:"刘承小儿,明日我定要让东莱血流成河!"张饶却神色凝重,他捡起地上的弩箭仔细端详,发现箭头淬有麻药——显然,齐国在这半年间,己将陈宫从各地搜集的医书药典运用到了兵器改良上。
当夜,临淄城的灯火彻夜未熄。刘承展开最新战报,陈宫站在一旁,羽扇轻点舆图:"此番虽胜,但敌军主力未损。邓茂等人必定会调整策略,我军需警惕他们声东击西。"刘承握紧拳头,目光坚定:"传令下去,继续加固防线,同时派人联络袁绍、曹操,寻求援军。这场仗,齐国只能胜,不能败!"
而在黄巾军营地,西大渠帅正在商议新的战术。管亥从袖中掏出一个陶罐,里面装着黑色粉末:"此乃我新制的'飞雷火',明日攻城,定能让齐军尝尝厉害。"张饶皱眉道:"不可轻敌,齐国如今军备森严,唯有诱敌出城,方能破之。"众人争论不休,最终定下一计——以小股部队佯攻,主力设伏,引齐军上钩。
春寒料峭的东莱城外,一场更大的较量,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齐国的命运,也将在这场持续的攻防战中,迎来前所未有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