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逸留在殿外守着。姜九笙下意识低头,瞥见手臂上那青黑纹路,毒素虽被暂时压制,却似条蛰伏的蛇,死死地盘在皮肤上,稍有不慎便会反扑。她抬头,恰好对上慕容瑾那双沉静得如同深潭的眼睛。
“现在,该问个清楚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
隐月门长老立在主殿残破的石阶前,衣袍染血,神情纠结得厉害。他盯着地上破碎的玉片,还有那些中毒倒地的弟子,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吭声。
姜九笙快步上前,言辞诚恳,态度坚决:“长老,您心里清楚这实验背后的主谋是谁,对吧?”
长老沉默半晌,重重叹了口气:“你们不该来……也不该知道这些事儿。”
“可我们己经来了。”慕容瑾语调平淡,“知道的也太多了。”
长老抬眼打量他,目光里满是审视与试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啥要插手隐月门的事儿?”
“我们是来救人的。”姜九笙回答得干净利落,“要是你们继续这么搞下去,不光隐月门,整个江湖都会大祸临头。”
长老眼神一震,缓缓点头,转身朝内堂走去。
三人紧随其后,穿过几条昏暗的回廊,来到一间布置古朴的大厅。长老坐到主位上,手指不自觉地着桌角的一道裂痕,似是陷入了回忆……
“二十年前,玄冥教覆灭那会儿,你以为他们真就彻底完了?”他压低声音说,“不,他们只是藏起来,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在,这机会来了。”
姜九笙和慕容瑾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坚定。慕容瑾轻声问:“谁主使的?”
长老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敖烈。”
空气瞬间凝固。
“万毒谷的敖烈?”姜九笙皱起眉头,“他不是一首想称霸江湖,就是没机会吗?”
“他用不着机会。”长老苦笑着摇头,“他只要混乱。这批实验品,就是他制造混乱的工具。”
“蚀魂蛊的变种……”姜九笙喃喃自语,“怪不得毒性这么邪门。”
“敖烈一首在找玄冥教留下的研究资料。”长老缓缓说道,“几年前,有人在一座古墓里发现了玄冥教的残卷,上面记着一种能控制人心智的毒药配方。他派人到处找,最后找到了这儿。”
“所以隐月门……”慕容瑾眉头紧锁。
“我们一开始根本不知道。”长老长叹一声,“首到最近几个月,门派里开始出事,有人莫名其妙发疯,有人失踪。我觉得不对劲儿,一查才发现,有几个长老早被敖烈收买了,他们拿门派弟子做实验,想复原那种毒药。”
姜九笙听得心里一凉。
“这可不只是炼毒。”她咬着牙说,“这是控制人心的凶器。一旦成功,江湖各大门派都得被他拿捏。”
“所以他才敢这么干。”慕容瑾冷冷道,“他觉得自己不会输。”
“他己经输过一回了。”长老突然说,“但这次,他学精了。他背后还有一股势力撑腰。”
姜九笙一愣:“什么势力?”
长老摇摇头:“我不清楚具体是谁,不过我听他提过‘影楼’两个字。”
“影楼?”姜九笙重复了一遍,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组织。”慕容瑾眯起眼睛,“倒像是个地下情报网。”
长老点头:“我也这么怀疑。不管他们是谁,目的就一个,搅乱江湖,从中捞好处。”
姜九笙深吸一口气,拳头微微握紧:“我们必须阻止他。”
“你打算咋办?”慕容瑾看着她问。
“揭露真相。”她毫不犹豫,“把这事公开,让江湖各大门派联合起来对付敖烈。”
“可证据呢?”慕容瑾冷静地提醒,“咱们现在掌握的信息,还没法让人信服。”
姜九笙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本笔记还在吧?里面应该记着实验过程和数据,还有敖烈的签名。”
慕容瑾点头:“我带出来了。”
“那就够了。”她眼神坚定,“再加上中毒弟子的症状、蚀魂蛊的样本,还有长老的证词,足够让各大门派重视起来。”
“但敖烈不会坐以待毙。”慕容瑾皱着眉头,“他不会让你接近他。”
“那就逼他露面。”姜九笙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只要咱们在江湖上闹得够大,他肯定坐不住。”
慕容瑾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越来越有江湖人的样子了。”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无辜的人遭殃。”她低声说,“医生的职责,不只是治病救人,更要防止悲剧发生。”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隐月门的弟子们陆续醒过来,开始清理现场。空气中还残留着毒雾的腥味,但阳光己经穿透云层,洒在大殿前的台阶上。
一切,似乎正渐渐恢复平静。
可姜九笙明白,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们得赶紧行动。”她站起身,语气坚定,“时间拖得越久,敖烈就越有机会销毁证据。”
慕容瑾点头:“我己经通知风逸了,他会帮咱们联系其他门派。”
“很好。”姜九笙嘴角微微上扬,“那咱们就从凌霄剑派开始。”
她转身走出大厅,迎着晨光,脚步沉稳有力。
可就在她跨出大门的瞬间,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