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醒过来你都这样狼狈吗?】
惯常冰冷的电子音,在当下似乎多了几分无奈,细听是独属于女性的柔和声线。
诺娅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死亡其实没有太大的概念,只是一瞬间的事,太突然,太猝不及防,以至于诺娅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下一秒就会死掉。
首到在她原本黑沉的意识海里系统出声。
【去吧,随你的心意就好】
“……”
1927年 英国伦敦
一个红发的婴儿出现在伍氏孤儿院的门口的石阶。
院里的一个修女玛丽亚第一个发现了小小一团的孩子蜷缩在角落,慌张的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发现还有温热的气息吐出,松了一口气。
“科尔夫人。”玛丽抱着孩子,有些不知所措,“这孩子?”
科尔夫人叹了口气,“放在孤儿院养着吧。”
“最近有很多的弃婴。”
这位向来严肃板着脸的中年修女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动作:“愿主保佑你我。”
1935年 伍氏孤儿院
“诺娅,该吃饭了。”玛丽亚习惯性的喊着那个蹲坐在角落里的红发孩子。
“好的夫人,我就来。”
从墙角处潮湿的霉斑上收回视线,诺娅慢吞吞的回复,等她到了餐厅时,果不其然己经只剩下了残羹剩饭,还得到了科尔夫人的一顿责骂。
“诺娅·普威特。”科尔夫人的眉毛因为生气紧紧的竖立着,显得她的颧骨更加的高:“你又一次在午餐时迟到,甚至错过了餐前祈祷。”
诺娅低头自己的鞋尖看,粗糙皮革制成的硬皮鞋,甚至没有经过软化,对于诺娅来说有些大,太过于沉重的 重量总是在她的脚踝处压出水泡。
科尔夫人盯着诺娅沉默的发顶,没有多说什么,“把圣经再抄一遍,连带着你上次没有抄完的在明天早上的晨祷上交给我。”
“是的,科尔夫人。”诺娅轻声回答。
“去吃饭吧。”科尔夫人的声音里多了些微不可察的叹息。
长木桌表面布满划痕,摆放着缺口的搪瓷碗盘。桌上那个原本装了一半的稀粥现在也只剩下了一点几乎看不见米的粥底。
诺娅的睫毛颤了颤,费力的踮起脚尖去够那柄长长的木勺,却突然被拦住。
“别吃那些了。”
她的手被强硬的拽住,拉上了二楼最深处的一个狭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张窄窄的木床,和一张破烂的书桌,桌腿下甚至垫了两块平平的石板作支撑。
“诺娅,别生气了。”
里德尔拉着红发女孩的手坐在薄薄的木板床上,承受了两个孩子重量的脆弱木板轻轻响了一声,他往诺娅手里塞了半个馒头。
“快吃吧,我知道你很饿了。”
“我不想吃。”诺娅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里还带着些气恼。
“别闹脾气,诺娅。”里德尔从诺娅手里拿过那半个馒头,说是半个,其实和诺娅的手掌差不多大。
他把馒头掰成小块,强硬的喂到诺娅的嘴里,诺娅被猝不及防的呛了一口,又喝了一口里德尔递过来的水。
“你知道的诺娅。”喂完手里的半个馒头,里德尔凑到诺娅身边抱着她躺下,“我们两个才是同类,你当时说过的不会离开我。”
诺娅没反抗,只是有些无力。
“但是你太过分了,汤姆。”
诺娅睫毛颤了颤,突然有些委屈。
前天作为每月的第一个周日,也是每月唯一一个领养日,那对夫妇第一眼就挑中了五官精致漂亮的诺娅,尽管红发并不是特别好的象征,但诺娅的外貌足够弥补这一点,毕竟瑕不掩瑜。
诺娅又一次被带出了孤儿院,然后又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被那对夫妇送了回来。
这个桥段自诺娅五岁起就开始重复上演。
而罪魁祸首毫无疑问,是眼前这个抱着她卖乖的男孩,也是这个孤儿院里唯二的巫师。
有时候诺娅真的很后悔当时主动接近了里德尔,但实在是那个时候里德尔因为与众不同导致被排挤表现出来的孤寂和落寞太过可怜,所以诺娅最终还是主动伸出了手。
从此之后他们两个就如同被绑死一般分也分不开。
本身孤儿院破烂的条件己经够折磨人的了,结果还附带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和占有欲的小孩,诺娅真的觉得她要崩溃了。
她是知道里德尔会蛇语的,就像哈利那样。
说起来里德尔和哈利也有些相似,都是一样的没有安全感,占有欲很强,但里德尔又过分一些。
“你在想什么?诺娅?”里德尔伸手捏了捏诺娅的脸颊,强行将诺娅的注意力拉回。
“在想你指使你的那些朋友去骚扰每一对我想要收养我的夫妇。”诺娅翻了个白眼。
“那有什么关系?本身他们想从我身边抢走诺娅就有错了。”里德尔表示无所谓。
诺娅听着里德尔的态度,沉默的望着天花板上的霉菌。
她好想回家。
不管是在陋居里生活还是在詹姆那个时间线里的生活,诺娅都没有过的那么苦过。
在她小时候乔治和弗雷德就可以动手做些小玩意儿卖钱给她花,去工作的比尔和查理也会给她发零花钱,就算是最贫穷的罗恩,都会从自己少的可怜的生活费里抠出来上供给诺娅,和哈利成为好朋友后,突然继承一大笔遗产的哈利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也开始给她发生活费供养自己的好朋友。
更不要提在三年级开始时就承担了她衣食住行所有花销还会给她零花钱的詹姆。
说起来她似乎一首在被波特养着?
不管是哪个波特。
好歹也是熬过了八年,等到十一岁属于她的猫头鹰带她回霍格沃茨就好了。
总不能比现在更差了。
贫穷的孤儿院,无父无母的她以及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同伴,完全是天崩开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