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猩红的指甲几乎戳到林木木眼下，香奈儿五号的浓烈气息裹着唾沫星子喷溅而来："装什么不食人间烟火？张修远为什么突然为你开特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陆沉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够了！"林木木扬手拍开她的手腕，金属水龙头被震得嗡嗡作响。
白炽灯在镜面投下惨白冷光，将两个对峙的身影扭曲成荒诞的剪影——苏晴脖颈暴起的青筋，与她自己眼底翻涌的寒芒，在镜面里交织在一起。
"你当娱乐圈是后院宅斗？靠捕风捉影就能上位？"林木木逼近半步，冷笑在齿间溢出。
苏晴瞬间涨成猪肝色，抓起洗手台上的香水瓶就砸。
林木木旋身避开，玻璃炸裂的脆响中，茉莉香氛混着酒精在逼仄空间炸开。
香水瓶残片擦着她耳畔飞过，在瓷砖墙上撞出蛛网般的裂痕。
"就凭你姐姐是飞碟的王牌经纪人？"苏晴剧烈喘息着，珠子在瓷砖上骨碌碌滚动，"靠山倒了，你连条丧家犬都不如！"
"我再说一遍！我要的从来不是谁的庇护！"林木木突然捉住苏晴的衣领，强行拉着她，将她的头摁到水龙头下面冲水。
苏晴的尖叫声与水花飞溅声同时炸开，精心描画的眉峰被冲得晕开，黑色睫毛膏顺着脸颊蜿蜒成丑陋的泪痕。
"1993年的华语乐坛，终将记住站在聚光灯下的歌者，而不是躲在阴沟里泼脏水的跳梁小丑！"
林木木的话就如同一道炸雷，震得苏晴胸口轰轰首跳。
余音在卫生间回荡，久久不散。
林木木踩着满地晶亮的玻璃碴转身，帆布鞋碾碎香水瓶残片的脆响，像极了清脆的嘲笑。
推开洗手间门的刹那，薄荷香裹挟着温热的温度将她笼罩。
张修远垂眸望着她泛红的眼尾，指尖轻轻拂去她发间的玻璃碎屑，袖口露出的银色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哦，我正巧路过。”
张修远低垂着头，认真看着气鼓鼓好似河豚的林木木，“不过是五分钟之前。"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不愧是我看中的师妹。"
他冲林木木竖起了大拇指。
走廊尽头，陆沉将熄灭的香烟碾进黄铜烟灰缸，金属碰撞声清脆如他骤然收紧的下颌。
远处滚石唱片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晕染成血色光斑，三楼录音棚的灯光固执地穿透雨雾，如同这个时代沉默又倔强的注脚。
林木木仰望着那片光晕，指尖无意识着帆布包侧袋。
潮湿的风拂过耳畔，恍惚间，她仿佛听见时光深处传来唱针划过纹路的沙沙声，与此刻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渐渐重合。
她又想起穿越前修复的那张黑胶唱片。
或许命运的齿轮，从她触碰唱片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不可逆转的转动。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没有热搜的时代，让所有人听见她的声音。
一个让时代铭记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