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和顾怀瑾吵架己经半个月了,最初的茫然无措和巨大的失落感,正被一种更为具体、琐碎、日复一日的焦虑所取代。
那就是她没有经纪人了。
过去,顾怀瑾就像她的专属信息枢纽。
哪天去哪里录什么节目、需要几点到场、对接人是谁、穿什么风格的衣服、稿子背到哪儿……都由他筛选、过滤、确认后,精准无误地传达给她。
她只需要出现在正确的地点,做好自己的部分。
现在,那个枢纽断了。
前几天,她差点错过了电台一个重要的嘉宾访谈节目。
邀请是顾怀瑾走之前谈定的,但具体时间对方一首没最后敲定。
过去,这种催促和确认都是顾怀瑾的事。
林木木等了几天,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某天睡前鬼使神差翻了下通讯录,找到节目组制片一个旧的BP机号,试着呼了一下留了言。
这才得到确切消息,节目就在两个小时后开始。
因为没有经济人去谈,节目放在了深档。
台里的人为了找她也都找疯了,还以为她耍大牌不来了呢。
结果就是林木木连妆都来不及画,急急忙忙赶去了电台。
幸好是电台节目。
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桌子上还摊着几张纸: 一张是新专辑发行合同的补充条款。需要她确认一些细节,条款写得云里雾里,全然陌生的领域,她看着就头疼。
另一张是某个新开的商场开幕剪彩的邀请函,地址和时间写得不清不楚,联系人只留了个姓。她犹豫着去还是不去,酬劳是多少?
还有一份粉丝来信,很真挚,寄信人说他家在台南开了个小照相馆,希望能帮林木木拍一组新照片……
每一张纸都代表一个需要她处理的信息、一个需要她做出的决定、一个需要她建立的联系。
她需要自己去取舍,去谈。
怎么去谈?怎么安排时间?甚至,怎么回复那封粉丝的信?
“不行,不能乱。”林木木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她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先看最紧急的合同补充条款,实在看不懂的地方用笔圈出来,明天得想办法找人问问。
给商场那边,按邀请函上的“信息台”号码又拨了一次,这次电话接通了,确认了时间和地址,还问清了酬劳数额。
把粉丝的信仔细收好,放进抽屉。回信……等稍微喘口气再说吧。
做完这些,外面己是深夜。
寂静中只有风声。
她累得几乎睁不开眼。
林木木搓了搓僵硬的手指。
她想起顾怀瑾离开时那冰冷决绝的背影,想起他或许正等着看她一败涂地、狼狈不堪。
一股倔强的火焰忽然在胸腔里燃起,驱散了寒冷和疲惫。
“顾怀瑾……”她对着冰冷的空气无声地低语,眼神却异常坚定,“你看好了。我不是非得靠着你才能活。就算没有经纪人,我也可以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不就是没人通知吗?不就是自己学吗?我行!你就在你的九楼给我看好了,总有一天,你的滚石得靠我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