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精致的黑丝绒方盒坠落她掌心的刹那，顾怀瑾宽大的手掌己条件反射地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滚烫的掌心紧紧贴合着她手腕内侧跳动的脉搏，试衣间狭小的空间里，那骤然放大的、不知属于谁的心跳声，鼓噪得人心慌。
盒盖轻启，一枚铂金打造的“无限符号”（∞）胸针静静躺在丝绒衬里上，与她颈间项链的纹路宛如一体。
“录音室里那只马克杯，你从预热拍广告用旧后，就没离过手。”他突然别开视线，目光掠过陈列架上闪耀的珠宝，耳廓却染上可疑的淡红，“杯壁上全是这个符号。品牌主理人说……这种元素系列，成套展示才符合‘无限可能’的设定。”
他重新看向她，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公事公办，“艺人形象需要一些有记忆点的细节符号。符号化的视觉记忆能提升百分之三十的商业价值。”
空气仿佛被某种粘稠的糖浆包裹住。
顾怀瑾垂首低语的姿态，正巧将她小鹿般湿漉漉、带着惊讶和羞赧的目光锁在眼底。
昂贵香氛混合着她发梢的柑橘清甜，在密闭空间里发酵成令人心旌摇曳的迷醉烈酒。
“哦——”林木木拖长了尾音，脸颊像被晚霞点燃，指尖却大胆地、带着一点挑衅的意味，轻轻拂过他西服领口，落在刚刚佩戴好的胸针冰凉的金属面上，感受着他胸膛深处的震动。
她仰起脸时，珍珠项链滑进锁骨凹陷处，“所以，顾总的意思是，今晚我得像个尽职尽责的品牌代言人，把‘无限可能’焊在身上？”她抬起眼睫，清澈的瞳仁倒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下巴，睫毛扑闪间几乎要擦过他微凉的皮肤，“除了这个‘符号’，还有什么‘老板的吩咐’？”
顾怀瑾喉间溢出了一声低哑短促的轻笑，辨不出情绪。
他修长的手指忽然缠绕起她颈后一缕柔软的发丝，像在调试一把名贵小提琴最纤细的那根弦，指尖的细纹蹭得她头皮微微发麻。
“吩咐是……”他倾身，靠得更近，几乎将她笼罩在自己清冷气息的阴影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额角，“这根项链，除了你自己，晚宴上别让任何人碰。”——无论是出于猎艳之心的轻佻，还是借机炒作的虚伪，都不行。
他没有说出后半句，但那眼神里的霸道与占有欲，己超越了老板对艺人的保护范畴。
语毕，他竟在她微微吃痛的低呼声中，骤然松开那缕缠绕指尖的发丝，优雅而决绝地转身。
试衣间的门轻轻合上，顾怀瑾站在光可鉴人的走廊里，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少女发丝的温度和她脉搏的悸动，那强烈的心跳几乎震得他内袋里那两份印着她名字的晚宴邀请函都在微微发烫。
门缝里，飘出少女细微的、带着莫名慌乱和羞意的窸窣声响，是对着镜子里那片被他指尖无意烫红肌肤的无措抚摸。
每一下，都仿佛将他的痕迹烙印在肌肤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