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冬雨裹挟着咸腥海风,在落地窗外织成细密的灰网。林木木指尖拂过香槟色缎面裙摆,珍珠耳钉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暖黄灯光在镜面晕开朦胧光晕,却照不亮她眼底的阴霾。半小时后,这场用自由换取专辑重生的相亲,就要将她推入另一个牢笼。
"哟,我们的大歌星要去钓金龟婿啦?"带着水汽的调侃从旋转楼梯倾泻而下。陆沉斜倚着雕花扶手,白衬衫领口微敞,发梢滴落的水珠在锁骨处蜿蜒成溪。他晃着湿漉漉的领带,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起笑意:"需不需要本少爷扮演你的贴身保镖?"
"陆沉!"林木木抄起玄关的湘妃竹折扇,却在触及少年湿漉漉的衬衫时滞了滞。每次他翻后院围栏,总会把母亲精心修剪的黄杨篱踩得东倒西歪,可此刻他发梢滴落的水珠,却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涟漪,像极了她慌乱的心跳。
陆沉单脚点地转了个圈,皮鞋在大理石地面划出清脆声响:"听说有人为了专辑窟窿,要把自己卖给香港富商?"他突然欺近,雪松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和我假结婚怎么样?我爸新买的唱片公司,能让你的专辑起死回生。"
"谁要和你演这种三流戏码!"林木木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檀木架。鎏金座钟摇晃着发出嗡鸣,陆沉修长的手指及时托住钟摆。西目相对的瞬间,楼下传来汽车碾过积水的声响。
"他们到了!"她猛地推开他,却被温热的掌心扣住手腕。陆沉眼中少见地没了笑意,指腹轻轻着她腕间的红痕:"别紧张,这只是过路车。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话音未落,整栋别墅陷入漆黑。水晶吊灯熄灭的刹那,一簇火苗在黑暗中跃动。陆沉举着打火机,橘色光晕勾勒出他上扬的嘴角:"瞧,停电了!这么大的雨,豪车被困在路上再正常不过。"他晃了晃配电箱钥匙,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不过别担心,我认识全台北最厉害的电工......前提是你得请我吃夜市的胡椒饼。"
林木木又急又气,却听见管家焦急的声音穿透雨幕:"老爷,市区多处线路故障,李家的车堵在忠孝东路动不了!"透过蒙着水雾的落地窗,她看见雨幕中车灯连成暗红色的长龙,暴雨将整个台北浇成模糊的光斑。
陆沉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还不去换家居服?等会儿我们从后门溜出去,我知道有家店的红豆汤能甜到让你忘记所有烦恼。"他晃了晃BP机,屏幕蓝光映出他眼底的狡黠,"而且我刚收到消息,那位李家少爷......其实己经有个谈了三年的女朋友。"
雨声愈发汹涌,林木木望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雕花座钟的滴答声混着雨声,在黑暗中编织成细密的网。这一刻,所有的荒诞与不安,都化作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