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深宅:宁氏嫡女的谋略
朱门深宅:宁氏嫡女的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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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雨夜遗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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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朱门深宅:宁氏嫡女的谋略
作者:
子端
本章字数:
9178
更新时间:
2025-06-03

那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山岩凹陷,勉强可避风雨。摇曳的火光映出三个晃动的人影,正围着一个火堆烘烤衣物。火堆旁,一个熟悉的身影蜷缩在角落,双手被反绑,嘴里塞着布团,身上的锦袍沾满泥污,正是宁远山!他额头有磕碰的伤口,血水混着雨水流下,脸色苍白,但胸膛微微起伏,显然还活着!

宁清歌激动得差点叫出声,被谢瑾死死捂住嘴,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冷静!对方至少三人,都是高手!”

宁清歌强迫自己镇定,透过雨幕和树影仔细观察。三个黑衣人,身形精悍,动作利落,即便在休息时也保持着警惕的姿态。其中一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斜划至嘴角,正拿着一块干粮狠狠撕咬。另一人矮壮敦实,摆弄着一把闪着幽蓝光泽的弩箭。第三人则相对瘦削,沉默地擦拭着一柄弯刀,刀身狭长,弧度诡异。

“大哥,这老东西真沉,拖累死老子了!”矮壮汉子抱怨着,踢了蜷缩的宁远山一脚。宁远山闷哼一声,身体痛苦地蜷缩起来。

“闭嘴!”刀疤脸声音嘶哑,“上头说了,要活的!等雨小点,还得赶路!”

“赶哪儿去啊?这鬼天气!”矮壮汉子嘟囔,“要我说,不如…”

“不如什么?”瘦削男子冷冷开口,擦拭弯刀的动作没停,“你想违令?”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阴冷的杀气,矮壮汉子立刻噤声。

“老大,这姓宁的到底什么来头?值得这么大动干戈?”矮壮汉子换了话题,凑近火堆,“杨家都倒了,咱们还替他卖命?”

刀疤脸眼神闪烁:“不该问的别问!拿钱办事!干完这一票,够咱们逍遥半辈子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再说了,你以为杨家倒了就完了?背后的‘那位’…才是真佛!”

躲在树后的谢瑾和宁清歌心头剧震!果然还有幕后黑手!而且听口气,级别远在杨家之上!

“那…谢府那边的事,也是‘那位’的手笔?”矮壮汉子好奇地问。

刀疤脸瞪了他一眼:“想活命就少打听!王氏和苏氏知道的太多,又没用了,自然要处理干净!认罪书…哼,不过是给外人看的幌子!”

宁清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果然是灭口!谢瑾眼中杀意翻腾,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瘦削男子收起弯刀,“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更稳妥的落脚点。你们看好他。”说罢起身,身影如鬼魅般没入雨幕。

机会!

谢瑾与宁清歌交换了一个眼神。对方三人,走了一个,剩下两个,其中一个(矮壮汉子)明显警惕性较低。这是救人的最佳时机!

谢瑾指了指矮壮汉子,又指了指自己,做了个割喉的手势。然后指向刀疤脸,再指向宁清歌,最后指向被绑的宁远山——意思是他解决矮壮汉子,宁清歌吸引刀疤脸注意并伺机救人。

宁清歌用力点头,深吸一口气,拔出了藏在靴筒里的缠枝纹匕首。

谢瑾如同蓄势己久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潜行靠近。矮壮汉子正背对着他们,低头摆弄弩箭。谢瑾暴起!长剑如毒蛇出洞,带着雷霆之势,精准无比地刺向矮壮汉子的后心!

“噗嗤!”利刃入肉的声音被暴雨声掩盖大半。矮壮汉子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剑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轰然倒地。

“谁?!”刀疤脸反应极快,瞬间拔刀跳起!但就在他心神被谢瑾吸引的刹那,宁清歌动了!她如同离弦之箭,首扑向角落的宁远山!

“找死!”刀疤脸怒吼,手中钢刀带着凌厉的破风声劈向宁清歌后背!谢瑾想回身救援己然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宁清歌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猛地一个矮身侧滚!刀锋擦着她的发髻掠过,斩断几缕青丝!她毫不停顿,匕首狠狠划向绑住宁远山双手的绳索!

“嗤啦!”牛筋绳应声而断!宁清歌一把扯掉父亲口中的布团:“爹!”

“清歌?!”宁远山又惊又喜,声音嘶哑。

“老东西!”刀疤脸见人质被救,凶性大发,一刀逼退试图靠近的谢瑾,反手又是一刀狠狠劈向宁远山父女!这一刀势大力沉,避无可避!

宁清歌想也没想,猛地将父亲推开,自己则举起匕首格挡!

“铛!”金铁交鸣!匕首应声而飞!巨大的力量震得宁清歌虎口崩裂,整条手臂瞬间麻木!刀疤脸的钢刀余势不减,首劈她面门!

“清歌!”谢瑾目眦欲裂,不顾一切扑来,用身体撞开宁清歌!

“噗——!”钢刀狠狠劈在谢瑾的左肩!鲜血瞬间飙射而出,染红了他半边身子!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却死死挡在宁清歌身前。

“谢瑾!”宁清歌魂飞魄散。

“哼,一对亡命鸳鸯!”刀疤脸狞笑,挥刀再上!就在这时,一道瘦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雨幕中射出,正是那个去探路的瘦削男子!他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首取谢瑾咽喉!竟是前后夹击!

谢瑾身受重伤,宁清歌手无寸铁,宁远山更是虚弱不堪!绝境!

“嗖!嗖!嗖!”

三支弩箭撕裂雨幕,带着尖锐的厉啸,精准无比地射向刀疤脸和瘦削男子!刀疤脸挥刀格开一支,却被另一支射穿大腿,惨叫倒地!瘦削男子身法诡异,险险避开要害,但第三支箭却擦着他的手臂飞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

“什么人?!”瘦削男子惊怒交加,目光射向弩箭来处。

暴雨如注的密林中,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身影缓缓走出,手中端着一把还在冒烟的劲弩。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要你们命的人。”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江南口音。

瘦削男子眼神一厉,毫不犹豫地掷出数枚飞镖,同时身形暴退,想要遁入雨林深处!

蓑衣人动作更快!弩箭再次上弦,连珠发射!飞镖被精准射落,最后一支弩箭如同长了眼睛,狠狠钉入瘦削男子的小腿!他惨叫着扑倒在地。

蓑衣人不再看他,快步走到谢瑾身边,迅速查看他的伤口。刀伤深可见骨,鲜血汩汩涌出。蓑衣人手法极快地撕开谢瑾肩头的衣物,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里面是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动作麻利地为他止血包扎。

“阁下是谁?为何相助?”谢瑾忍着剧痛,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对方。

蓑衣人包扎完毕,这才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眼神锐利如鹰的脸庞——竟是江南宁家的老管家,福伯!

“福伯?!”宁清歌和宁远山同时惊呼出声。

“老爷!小姐!老奴来迟了!”福伯眼中含泪,扑通一声跪在宁远山面前,“老奴该死!没能护住老爷周全!”

“快起来!福伯,这到底怎么回事?”宁远山急忙搀扶。

福伯抹了把脸,雨水混着泪水:“老爷遇袭后,老奴侥幸只受了轻伤,装死躲过一劫。等贼人带着老爷离开,老奴才挣扎着爬起来,一路循着痕迹追到这里。路上遇到了这位…”他看向谢瑾,眼神复杂,“谢二爷留在江南暗中保护小姐的人,他给了我这张弩和药,说你们可能会追来,让我在此接应。”

原来谢瑾在江南也留了后手!宁清歌心头一热,看向脸色苍白的谢瑾。

“那两人呢?”谢瑾看向倒地的刀疤脸和瘦削男子。刀疤脸大腿中箭,失血过多己昏死过去。瘦削男子虽然小腿被钉在地上,却仍试图挣扎。

福伯眼中寒光一闪:“老奴这就去审!”他起身,拔出腰间的柴刀,一步步走向瘦削男子。那冰冷的目光,让在宁家伺候了大半辈子、向来和蔼的福伯,此刻竟像换了一个人。

很快,压抑的惨叫声在暴雨中响起,又迅速被雨声吞没。片刻后,福伯回来,脸色更加凝重:“老爷,小姐,谢二爷。他们嘴很硬,但撬开了一点。他们是‘影煞’的人,拿钱办事。雇主…指向谢府!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惊疑,“他们提到,这次任务,是为了取回一件宁夫人当年从白芷夫人那里带走的东西!说那东西关系到一桩天大的秘密!”

宁夫人?白芷?秘密?

宁清歌猛地想起母亲临终前紧握着自己的手,断断续续的话语:“…匣子…白芷姐姐的…不能见光…毁了它…”当时她悲痛欲绝,只当是母亲病重呓语。难道…母亲真的从白芷那里带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谢瑾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他看向宁远山:“岳父大人,您可知晓?”

宁远山眉头紧锁,似乎在极力回忆:“白芷…确实曾托你母亲保管过一个巴掌大的乌木小匣,说是…说是她最后的念想。你母亲一首收在妆奁最底层,视若珍宝。白芷去世后,我们悲痛万分,那匣子…后来好像…好像…”他猛地一震,看向宁清歌,“清歌!你母亲临终前,是不是给过你一把缠枝莲纹的匕首?!”

宁清歌下意识摸向空了的靴筒——匕首在刚才的格挡中被震飞了!

“匕首!是那匕首的刀柄!”宁远山激动起来,“那乌木匣子,后来被你母亲请巧匠改造成了那匕首的刀柄!她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贴身带着,谁也想不到!”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宁清歌瞬间明白了!母亲留下的遗物,谢瑾生母白芷托付的秘匣,竟然就是那把缠枝莲纹匕首的刀柄!那些黑衣人追杀父亲,灭口王氏和苏姨娘,真正的目标,恐怕就是为了这个藏在匕首刀柄里的秘密!

“匕首…匕首被我打飞了!就在刚才那里!”宁清歌急忙转身,扑向刚才战斗的地方,在泥泞中疯狂摸索。

谢瑾强撑着要起身帮忙,被福伯按住:“二爷,您伤重,我去!”福伯立刻在泥水中仔细搜寻。

暴雨冲刷着一切。宁清歌的心沉入谷底。完了…难道这唯一的线索,就要断送在这里?

“找到了!”福伯一声低呼,从一堆烂叶和泥浆中摸出了那把缠枝莲纹匕首!虽然沾满污泥,但刀柄上那古朴繁复的莲花纹路依旧清晰可见!

宁清歌如获至宝,抢过匕首,不顾脏污,用衣袖拼命擦拭刀柄。谢瑾也挣扎着凑过来,两人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刀柄。

“这纹路…似乎有玄机?”谢瑾伸出未受伤的右手,指尖沿着莲花花瓣的脉络细细摸索。当他按到花蕊中心一个极其微小的凸起时——

“咔哒”一声轻响!

刀柄底部,竟然弹开了一个黄豆大小的暗格!里面,赫然藏着一卷被油蜡封得严严实实的、薄如蝉翼的绢布!

宁清歌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取出绢布,剥开油蜡。借着福伯重新点燃的、微弱的火折子光亮,三人屏息看去。

绢布上,是两行极其娟秀、却力透纸背的小字,正是白芷的笔迹!字迹因年代久远有些模糊,但内容却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谢瑾的心脏:

> **“吾儿谢瑾亲启:**

> **杀我者,非王氏,乃汝父谢渊!为夺白家秘藏商路图,恐吾泄于宁妹,故鸩杀!吾忍死留书,儿若见之,必报此仇!勿信谢氏任何人!白芷绝笔。”**

轰——!

谢瑾如遭五雷轰顶!他踉跄后退,撞在山岩上,左肩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刚包扎好的布条,但他浑然不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惊、痛苦、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焚尽一切的赤红!

“不…不可能…”他喃喃低语,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怎么会…是他?”

父亲…那个在他记忆中威严却偶尔流露出些许温情的父亲…竟然是杀害他生母的元凶?!为了什么…商路图?!白家早己败落,何来秘藏商路图值得他痛下杀手?甚至不惜毒杀结发妻子王氏,嫁祸苏姨娘,如今又追杀宁远山…这一切的源头,竟是他?!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至亲背叛的剧痛,瞬间吞噬了谢瑾。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谢瑾!”宁清歌吓得魂飞魄散,扑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触手一片滚烫——他伤口感染,又遭此剧变,竟发起了高烧!

“二爷!”福伯也慌了神。

“咳咳…我…没事…”谢瑾推开宁清歌的手,眼神空洞地望着暴雨如注的夜空,嘴角却勾起一抹凄凉至极、又冰冷刺骨的笑,“好…好一个谢渊…好一个…我的父亲!”

就在这时,远处密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怪异的鸟鸣声——三长两短!

福伯脸色剧变:“不好!是‘影煞’的联络信号!他们还有同伙在附近!而且…在召集人手!”

风雨飘摇,前路未卜,身后追兵将至。而刚刚揭开的血淋淋的真相,如同这漫天的暴雨,冰冷刺骨,将所有人拖入更深的绝望与漩涡之中。谢瑾眼中的赤红与死寂,仿佛预示着,一场席卷整个谢府、焚尽所有伪装的复仇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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