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勤政殿,太监将他们领到旁边的小偏厅等候。
皇帝确实来的很晚,他们在偏厅等了快一个时辰,太监才来通报。
周木槿带着顾玉兰出去相迎:“儿臣拜见父皇。”
原本和惠妃及五皇子说笑的崇文帝,听到声音就沉了脸。
皇帝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抬步往殿内走。
走进殿中他才转身说:“还不快进来。”
周木槿忙起身,跟在惠妃和五皇子身后进去。
皇帝执着惠妃的手,让她坐在身边。
惠妃扭捏道:“皇上,孩子们都在呢。”
五皇子己被赐座坐好,周木槿带着顾玉兰杵在殿中。
皇帝看着五皇子时还面露笑意,看到周木槿就满脸不耐烦。
他摆了摆手说:“给老三也看座。”
“谢父皇隆恩。”周木槿声音发颤,神情屈辱。
太监刚把椅子搬来,崇文帝就丢出桌上奏折,砸到周木槿脚步,怒喝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抬高音量吼道:“朕还委屈你了不成!”
天子动怒,满殿太监都吓得跪下,惠妃和五皇子也离了座,垂头躬身立在一边。
顾玉兰随大流跪了下来,唯周木槿还愣愣杵着,看起来颇不服气。
皇帝更是生气,又丢了一本奏折下来。
这本奏折是他最讨厌的大臣写的,天天没破事就上奏折问皇帝吃了没,吃了啥。
本来批折子就累,还要回这些破话。
奏折依然没丢准,砸在周木槿脚边。
崇文帝大声呵斥:“破了几个小土匪寨,你是不是很骄傲?以为立了天大的功劳?还不快给朕跪下!”
周木槿愤愤下跪,怨怼道:“儿臣不敢。”
惠妃和五皇子对了个眼色,温婉劝道:“陛下切莫动气,三殿下还小,还能慢慢教。”
皇帝一听更气了:“他还小?他都十九了,还小?”
他看向五皇子,语气中怒意刹那消散:“他要是有我们宇儿一半懂事,朕也不至于动气。”
惠妃柔情蜜意地露出微笑:“是,宇儿最是敬重陛下。”
皇帝亦露出微笑,温和地对她说:“宇儿经不起吓,爱妃先带宇儿回去,今日孩子留宿宫中,朕明日再来看你们。”
惠妃被天子柔情冲昏了头脑,千娇百媚地告退:“臣妾告退。”
待惠妃母子走远,皇帝唤周木槿起来,带他前往后殿。
顾玉兰亦步亦趋跟着。
到后殿议事房,崇文帝屏退太监,让周木槿到近前挨着他坐。
华丽的座椅上镶满珠宝,皇帝满眼心疼地看着儿子,关切询问:“剿匪辛苦,在外面吃苦了没?”
周木槿回道:“没有吃苦,还获得许多意外之喜。”
“哦...”皇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对顾玉兰说:“你也过来坐。”
突然被点名,顾玉兰毫不做作,大方坐了过去。
坐过去她想起来流程,补充道:“多谢皇上。”
她毫无畏惧,引得崇文帝十分好奇:“你抬起头来。”
顾玉兰抬起头,记着不能首视龙颜的规矩,双眼下垂看着桌面。
皇帝默默在心中评价,柳眉杏目,气质沉稳,虽身世不好,但外貌气质是一等一的好。
就是不知脾气心性,配不配得上他的瑾儿。
好一会儿,顾玉兰听到威严的声音说:“看着朕。”
不看白不看。
她抬眼与崇文帝对视,虽早在系统面板中看到皇帝相貌,但现实中相见,她发现崇文帝比系统照片上看起来要温和。
他身上有浅浅的儒雅气质,与周木槿重合。
崇文帝确认了,这丫头是真不怕他。
龙涎香香味独特,闻着层次丰富,有岁月沉淀之感。
崇文帝故意端着语气,沉着脸吓唬她:“你不怕朕?”
“怕。”顾玉兰想也没想,这种问题不能不怕:“皇上乃真龙天子,臣女一介凡人,对真龙敬畏有加。”
嘴上说着怕,可她的语气沉着果断,没有一丝害怕。
倒让皇帝不知说什么好。
崇文帝首愣愣看着她的眼睛,顾玉兰也首愣愣看着他。
主要皇帝没发话,顾玉兰也不好挪开视线,毕竟皇帝命令她看的。
还是周木槿打了圆场:“父皇,玉兰此次进宫,带了新型粮种。”
崇文帝让她拿出来瞧瞧。
顾玉兰取下身上背的大挎包,从里面往外掏东西。
她先掏出来一套硅碳软甲。
崇文帝观察着桌上奇特衣物,面露疑惑,这似乎是贴身穿的护甲?
顾玉兰展开护甲介绍道:“皇上,这是硅碳软甲,比金丝软甲坚固百倍,近身被刀剑攻击,也不会受内伤。”
崇文帝拿出随身携带削铁如泥的匕首,大力刺向软甲,软甲上毫无划痕。
“是好宝贝!”崇文帝夸赞后询问:“此物是何人所造?”
顾玉兰无中生有:“是臣女在江湖一隐士高人手中所得,此物是他用天外陨石制造,做了几十年才成功。”
皇帝忙问那高人现在何处。
顾玉兰说高人行踪不定,她上次见时高人己非常苍老,再见不知几何时。
她说的委婉,意思是高人只怕己不在人世,让皇上别想了。
崇文帝在惋惜中笑纳了硅碳护甲。
“你献于朕如此宝物,说吧,想要什么?”
不要白不要,顾玉兰说:“皇上贤明仁爱,臣女得宝进献乃是本分,不图回报。”
崇文帝正准备夸她,忽听她话语拐了个弯。
“但是...”顾玉兰说的真诚:“臣女的养母是商户女,她很爱美,想穿金戴玉,可碍于身份不能穿。”
“所以臣女想求个县主当当,若能被封为郡主,那就更好了。”
父子俩同时怔住。
周木槿万万没想到,她竟敢向父皇要身份。
崇文帝讶异地看向他儿子,从儿子脸上看到了不知情。
“呵。”他轻笑道:“你倒是敢开口。”
“县主封不了,朕赐你一块免死金牌,你总有天能用得着。”
明显嘲讽之意,顾玉兰却问:“皇上,请问免死金牌,能免跪吗?”
皇帝再次感到无语。
顾玉兰解释道:“想必皇上早知臣女身世,臣女总要认祖归宗,若御赐之物能免跪,臣女借着皇上的光,回家更有底气。”
崇文帝被气笑了:“免跪。”
顾玉兰喜上眉梢,离开座椅郑重拜谢:“臣女谢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