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兰跨进门槛,气呼呼地说:“你让护院开门,让我回去。”
她穿的朴素,不施粉黛,泪眼盈盈却还如谪仙一般。
如此美人,不管有没有诈,余霄也舍不得放她走。
迟木将军有眼无珠,这样的女儿不好好将养着利用,竟随意打发她到临淄县来。
西苍蛮子就是蛮子,空有蛮力,没有脑子。
男人只盯着她不说话,顾玉兰便倔强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里全是委屈。
二人对视了小半刻,余霄幽幽的说:“你若有本事,可以自己走。”
闻言顾玉兰撇了撇嘴,委屈的呜咽一声,就地蹲下抱着膝盖哭。
“呜呜呜...我就知道,大夫人看不上我,爹爹嫌我拖累,你也嫌弃我...”
“我就不该...呜呜呜...不该在边城见到你之后,就惦记这么多年...呜呜呜呜...”
她抽抽涕涕诉说,三年前余霄跟着使臣到边城与西苍谈判时,她跟在爹爹身边远远看见了他,就坠入了情海。
自此一往情深,只待及笄后来嫁他。
没想到竟如此惹他生厌,连她亲手写的订亲书也不愿意签。
一通深情表白加胡搅蛮缠,是个男人都受不住。
余霄看着她写的订亲书哭笑不得。
就这么简短一句话,算什么订亲书。
原是他不懂少女的心意,还以为有诈。
他走过去好言好语扶她起来:“玉娘别哭了,我签,我这就签订亲书。”
顾玉兰抬起头破涕为笑:“你不嫌弃我?”
哪能嫌弃呢?
余霄忙说不嫌弃,取出手帕给她擦了眼泪,回到桌边在纸上签上名字,按了手印,还盖了个私章。
收起签好的订亲书,顾玉兰将眼泪擦的干干净净,扬着笑脸开心极了。
她从怀里摸出一把金豆子,说想去商街转一圈,买新衣服和首饰。
其实是想跑路。
余霄下午没什么重要的事,便打算陪她去逛街。
顾玉兰推脱不掉,只好带他同去。
今日天气不错,阳光适宜,不冷不热。
周家的车驾到了临淄县城门口。
周木槿拿着长姐的令牌和顾玉兰的画像,问守门士兵有没有见过画中女子。
画像与顾玉兰八分相似,己着其神韵。
这样的美人,临淄县难得见一次,见了便难以忘怀。
守门士兵回道:“回公子,早上有一位姑娘入城,与画中女子非常相似。”
周木槿忙问详情。
得知画中女子是独自进城,进城后没有离开,但女子没有带母亲,也没有牵马,他的心情又沉了几分。
周清雅劝道:“世上与玉兰相似的女子不多,或许就是她,我们先去客栈,再出来好好找找。”
只能如此了。
留好护卫守在城门,周家车驾先去常住的客栈。
连逛了两条街,顾玉兰没买什么东西,只一首想找机会跑路。
但余霄看的极紧,她没机会跑。
【小辣椒,他怎么还不死?】
【宿主别急,他可能命比较硬,晚一点才会死。】
命比较硬?这对顾玉兰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小辣椒,他不会命太硬,得我真嫁了才会死吧?】
【不会的,宿主,要相信你的超绝克夫体质呀!】
顾玉兰总觉得系统有时候不甚靠谱。
她可不想真嫁给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超绝克夫体质...今日见到余霄时,他似乎听到她叫夫君就难受?
顾玉兰决定试试:“夫君。”
余霄短嘶一声,捂着突然抽痛的心口,不对劲...
顾玉兰一看有效,叫的更欢:“夫君你怎么了?”
“夫君你没事吧?”
“夫君,你是不是不舒服?”
“夫君...”
余霄疼的脸色发白:“别说话...”
顾玉兰装作惊慌:“夫君到底怎么了?夫君?夫君?”
余霄疼地弯下了腰:“你闭嘴!”
顾玉兰闭了嘴,大街上人来人往,也不能让他当街死掉,那她不好跑。
耳边聒噪消失,余霄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狐疑地看了看泫然欲泣的美人,白着脸说:“去医馆。”
顾玉兰在心里笑,去医馆也没用,非克死你不可。
西街有许多医馆,余霄看了好几个大夫。
大夫们诊完,都说他身体康健,别无异议。
气得余霄在医馆附近,找了个江湖游医看。
游医看过之后,也说他身强体壮,没有隐疾。
都是庸医,余霄气恼道:“可我今日数次心痛难忍,心口抽痛。”
游医问他具体情况,他说每次娘子叫夫君时,他就心痛。
游医觉得他的毛病在脑子里,于是委婉地说:“许是公子对娘子用情至深,深情到一定境地,导致心里有非同寻常的感应。”
余霄阴毒地瞪了他片刻,丢给他几个铜板就走。
顾玉兰装作内疚,小声问他是不是讨厌她,所以一听夫君就反感。
余霄听到这声夫君,心又痛了一下。
他侧过身换上温润的笑:“玉娘,以后唤我霄哥哥。”
顾玉兰扭扭捏捏叫了声霄哥哥。
余霄心情又好了起来:“哈哈哈,叫夫君叫的那样顺口,怎么叫霄哥哥,反而害羞了。”
长街上郎才女貌的登对壁人举止亲密,看起来十分刺眼。
周木槿拿着顾玉兰的画像,站在长街另一头。
看到心心念念的姑娘,温顺地让俊秀书生摸她的头发,他的心情无比复杂。
眼见她跟着书生往桥那边走,周木槿忙追了过去。
他跑着追上石桥,一把拉住与陌生男子谈笑的女子:“玉兰!”
周围跟着余霄的小弟们立刻围了过来。
顾玉兰回过头,对上周木槿急红了的眼眶。
余霄微微眯了眯眼,冷声问:“玉娘,他是谁?”
围过来的小弟们气势汹汹,看着都不好惹。
顾玉兰使劲甩开周木槿的手,厉声喝道:“周公子,多谢你从边城护送了我一路,但我真的对你无意,你不要再纠缠了。”
说罢,她也不管周木槿什么反应,转身对余霄说:“霄哥哥,我来临淄的路上遇上匪徒,这位公子救了我,谁曾想竟缠上了我,你可千万不要误会。”
周木槿听的一头雾水,但他深知她在胡诌,只红着眼不说话。
“原来是这样。”余霄皮笑肉不笑:“为夫替你将他赶走便是。”
周木槿一听就炸了:“玉兰,他说什么?什么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