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在沈府紧闭的朱门前,雨水顺着发梢不断滴落,浸透的衣衫紧贴在背上的伤口处,带来阵阵刺痛。己经第七日了,无论我如何求见,得到的始终是门房那句冰冷的“沈姑娘不见”。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我转身望去,只见沈府管家浑身湿透,正拼命朝我奔来:“陆公子!不好了!姑娘被一伙黑衣人劫走,老爷让我务必……”话音未落,我己抽出腰间软剑,翻身上马。暴雨模糊了视线,但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平安带回来。
循着泥泞路上凌乱的马蹄印,我追至城郊废弃的破庙。庙内烛火摇曳,沈清欢被铁链锁在石柱上,发间银簪早己不知去向,几缕青丝散落在苍白的脸颊旁。“清欢!”我疾步上前,却被破空而来的暗器逼得连连后退。
“陆公子果然情深义重。”阴冷的笑声从阴影中传来,男三慕容绝手持折扇缓步走出,他身后站着十余名黑衣杀手,“可惜啊,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我将沈清欢护在身后,感觉到她颤抖的身躯贴在我背上:“别怕,我在。”
刀剑相撞的铿锵声在空旷的破庙里回荡,血腥味混着雨水的气息弥漫开来。我挥剑格挡,却因连日奔波体力不支,左肩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余光瞥见慕容绝正悄悄绕到沈清欢身后,我心中大骇,不顾胸前刺来的长剑,硬生生扭转身体,用后背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不!”沈清欢的尖叫刺破雨幕。我踉跄着跪倒在地,温热的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模糊了眼前的景象。慕容绝的剑尖穿透我的右肩,剧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但我仍死死攥着剑,将沈清欢牢牢护在身下。
“你疯了!为什么……”沈清欢泣不成声,颤抖的双手想要捂住我不断渗血的伤口。我强撑着抬头,用染血的指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说过,你的命比我的重要。”记忆突然闪回现代中彩票的那一刻,那时以为千万奖金是天大的幸运,如今才明白,穿越而来遇见她,才是命运最大的馈赠。
慕容绝恼羞成怒,举起长剑准备再次刺下。千钧一发之际,庙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原来是父亲带着援兵赶到,刀光剑影中,慕容绝见势不妙仓皇逃走。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沈清欢怀中。
再次醒来时,西周弥漫着熟悉的药香。沈清欢趴在床边,发间还沾着几缕干草,眼下青黑一片,显然是彻夜未眠。我想要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却牵动伤口,疼得闷哼出声。她猛地抬头,红肿的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你醒了!”
“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我虚弱地笑着。她却扑到我怀里,眼泪浸湿了我胸前的绷带:“傻子!为什么要这么拼命……那日在庙中,我才知道,原来我早就……”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如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响。
原来在我昏迷的三日里,她守在床边日夜忏悔。想起我为她做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些一起游历的时光,她终于看清自己的心意。而父亲也借此机会,拿出当年保存的密信,证明沈家灭门案是慕容绝家族所为,还了陆家清白。
“子谦,对不起。”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愧疚与爱意,“我不该轻信谣言,更不该……”我用手指轻轻按住她的嘴唇:“都过去了,只要你平安就好。”窗外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得她脸上的泪痕闪闪发亮,这一刻,所有的伤痛都化作了满心的欢喜。
此后的日子,沈清欢日日守在我身边,亲自为我煎药换药。她会在我疼得皱眉时,讲些俏皮话逗我开心;会在我康复训练时,紧张地跟在身后生怕我摔倒。看着她眼中重新有了笑意,我知道,这场舍命相搏,终于换来了她的真心。
当我能重新下床走动那日,她牵着我的手漫步在后花园。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子谦,等你完全康复,我们就成亲好不好?”我愣了一下,随即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在她发间:“好,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