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长安，商业街屋檐下的铜铃随着人潮晃动，发出清脆声响。
李承乾立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玄色劲装被风掀起衣角，腰间“摆烂使我快乐”的玉佩在阳光下晃出细碎光斑。
他望着台下交头接耳的宾客——左侧坐着锦袍玉带的世家子弟，中间站着佩刀带剑的江湖客，右侧角落还蹲着几个裹着粗布头巾的市井混混，眼底笑意愈发浓郁。
“诸位！”李承乾猛地挥开折扇，扇面上“长安第一闲”五个狂草大字惊飞檐下白鸽，“这商业街日进斗金、夜夜笙歌，可本太子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他故意拖长尾音，引得台下众人不自觉前倾，“缺一场能让长安城热血沸腾的盛会！”
“太子殿下莫不是又要办诗会？”右骁卫中郎将之子赵元礼晃着折扇嗤笑，“上次把《将进酒》改成rap，夫子们的胡子都气歪了。”
“非也！”李承乾反手抽出一卷羊皮纸，虎娃立刻踩着高跷举起火把照亮，“今日要办的，是跑酷大赛！”
“跑酷？是新的蹴鞠玩法？”卖炊饼的王老汉挤在人群里发问，引来一阵哄笑。
“大叔，这跑酷可比蹴鞠惊险十倍！”李承乾将羊皮纸“唰”地展开，上面用朱砂勾勒出蜿蜒路线，“从商业街东入口出发，要踏过商铺飞檐、掠过巷口竹棚，再踩着石桥栏杆冲刺到终点——”他突然跃上一旁的灯柱，单手撑着横梁荡了个圈，惊得下方贵妇们齐声尖叫，“简而言之，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把长安城的屋檐当作赛道！”
“太子殿下，这万一摔下来……”鸿胪寺卿抹着冷汗，目光扫过图纸上标着“九死崖”的陡峭屋檐。
“所以本太子早有准备！”李承乾打个响指，陈七立刻推着木车登场，车上堆满藤条编织的护膝护肘，“参赛选手必须穿戴护具，沿途设有十二处接应点。”他狡黠一笑，“当然，摔下来也有惊喜——掉在哪家商铺，就能白吃白拿！”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街头混混搓着手交头接耳。角落里的江湖客却冷笑道：“听起来花哨，不知奖励如何？”
“问得好！”李承乾摸出金晃晃的算盘拨弄，“冠军黄金百两、御赐‘飞檐太保’匾额，就连最后一名……”他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也能得到太子亲笔题字的‘虽败犹荣’锦旗！”
“太子殿下，这成何体统！”白发苍苍的国子祭酒拄着拐杖颤巍巍站起，“读书人当端坐书斋，怎能学市井泼皮般上蹿下跳？”
“老先生此言差矣！”李承乾从袖中甩出一叠文书，“上个月，弘文馆学子因跑酷训练，骑射课成绩提升三成。”他扬了扬文书，提高声调，“诸位可知，为何骑射进步如此之快？因为跑酷练的是身法、是胆量！战场上瞬息万变，能在屋檐间闪转腾挪的人，在马背上自然更能避开箭矢！”
他指向台下跃跃欲试的少年们，“况且，长安城卧虎藏龙，若能借此发掘人才……”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三道黑影在屋檐间飞掠而过，所过之处灯笼摇晃。
“哪来的毛贼！”金吾卫正要拔刀，李承乾却抬手制止：“且慢！这三人用的正是跑酷身法！”他眯起眼睛，看着最前方黑衣人在两丈宽的巷口借力起跳，脚尖轻点晾衣绳便稳稳落在对面屋顶，“来者何人？可愿参赛？”
黑衣人在空中旋身落地，斗笠下露出半张冷峻面容：“山野之人，只求一试。”
“好！若你能夺冠，本太子再额外赠你一件宝贝！”李承乾眨了眨眼，从怀中掏出个小巧的指南针，在阳光下转了转，“这可是从‘未来’带来的玩意儿，保准让你爱不释手！”
比赛当日，商业街被挤得水泄不通。李世民身着常服坐在观礼台，望着赛道上挂满的“摆烂跑酷，快乐加倍”横幅，无奈摇头：“乾儿，这名字……”
“父皇，名字越怪越吸人！”李承乾往李世民手中塞了包瓜子，“您瞧，连西域使团都派了代表参赛。”他指向人群中裹着胡服的高鼻男子，那人正对着赛道比划，嘴里念念有词，“听说这位波斯勇士，能在骆驼背上倒立射箭，今日定要让他见识见识我大唐健儿的风采！”
随着铜锣声响，首位参赛者——城东绸缎庄的小掌柜冲了出去。他踩着酒旗翻飞的屋檐，却在翻越照壁时脚底打滑，众人惊呼中，他竟一把抓住屋檐垂下的灯笼，借着摆动荡过障碍，引得满堂喝彩。
“这小子机灵！”李承乾拍着大腿，转头却见李泰捏碎了手中茶盏。他凑到李泰耳边，压低声音道：“二弟，若是眼红，不如也下场试试？输了不过领一面‘重在参与’的锦旗，赢了……”他故意拖长语调，“说不定父皇一高兴，就把西市的税赋交给你管了。”
李泰面色铁青，冷哼一声：“太子殿下还是管好自己的闹剧吧！”
当黑衣人登场时，全场突然安静。他像黑豹般掠过青石阶，在狭窄的排水渠上如履平地，甚至在经过擂台时，顺手接住了从杂耍艺人手中飞出的三只飞刀，借力跃上更高的塔楼。
“此人绝非寻常江湖客。”李世民神色凝重，“乾儿，你可查过他底细？”
李承乾盯着黑衣人的背影，眼中闪过精光：“儿臣己派人去查，不过……”他晃了晃手中的计时器，“先让他跑完再说！说不定是哪个隐世门派的高徒，专程来给儿臣捧场的！”
决赛时，黑衣人、西域使者和赵元礼三人并驾齐驱。在最后的石桥冲刺段，西域使者突然甩出长鞭缠住栏杆，想借此加速，却不料赵元礼早有防备，掏出从李承乾处得来的“秘密武器”——一把撒着辣椒粉的折扇。
“卑鄙！”黑衣人凌空旋身避开，却因此慢了半步。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抓住城墙上垂下的藤蔓，荡着越过终点线！
欢呼声中，李承乾捧着金元宝上前：“阁下这身手，莫不是传说中的……”
“草民叶无殇，谢太子赏赐。”黑衣人摘下面具，露出剑眉星目，“不过，草民有个不情之请——”他指向围观的孩童，“能否开办跑酷学堂，教这些孩子强身健体？”
李承乾愣了愣，随即放声大笑：“好！明日就办！本太子要让长安城的每个屋檐，都成为少年们的江湖！”他突然想起什么，又掏出指南针塞到叶无殇手中，“这个给你，以后若是迷路了，就跟着指针走。对了，你这身手，愿不愿意来东宫当侍卫教头？”
叶无殇微微颔首：“草民求之不得。”
暗处，李泰攥紧袖中密信，信上“黑衣人乃江湖神秘组织暗卫”的字迹刺得他太阳穴首跳。他冷哼一声：“李承乾，你得意不了多久。”而此时，商业街的屋檐上，几个少年正学着黑衣人的样子跳跃，惊起满街银杏纷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