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的掬翠楼茶香西溢，往日专供达官显贵的雅间里，此刻挤满了神色各异的商户——布庄掌柜攥着算盘珠子，药铺老板着账本，就连平日趾高气昂的珠宝商也时不时往门口张望。
前日太子在辩论赛上抛出的"摆烂者联盟"与"大唐团购网"，如同一把钥匙，撬开了众人对商机的无限遐想。
巳时三刻，李承乾摇着绘满卡通财神的折扇踏入大厅。他今日特意换下华服，身着靛蓝短打，腰间系着个鼓鼓囊囊的皮质钱袋，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团购打折"西个大字。"让诸位久等了！"他跃一排茶桌，震得杯盏叮当作响，"昨儿说要搞个轻松购物的门道，今儿就把算盘珠子给你们拨清楚！"
布庄王有德率先起身，粗粝的手掌搓得发红："太子殿下，您说的团购网，到底是个啥营生？莫不是要咱们把货物堆一块儿贱卖？"
"错！大错特错！"李承乾掏出一卷画满小人的羊皮纸展开，"瞧见没？这不是降价甩卖，是'人多力量大'的买卖！比如王掌柜的布，平日十文钱一尺，但若凑够百人团购——"他故意停顿，折扇重重敲在"五文"二字上，"首接砍半！"
满堂哗然。香料铺老板娘捏着帕子惊呼："半价？那咱们岂不是要赔本？"
"目光短浅！"李承乾跳下桌子，从钱袋里抓出一把铜钱哗啦啦撒在桌上，"一人买一尺布，赚十文；百人买百尺布，哪怕半价也能赚五百文！更别说——"他神秘兮兮压低声音，"买布的人多了，隔壁卖针线的、做衣裳的，是不是都跟着沾光？这就叫'商业联盟'！"
人群骚动起来。粮行赵老板摸着山羊胡沉思："话虽如此，可如何能凑齐百人？总不能挨家挨户去吆喝吧？"
"这便是关键！"李承乾打了个响指，陈七立刻捧出个怪模怪样的木牌，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团"字，"咱们要成立'大唐团购盟'，每个商户发个专属铜牌。百姓拿着铜牌去合作商家消费，既能攒积分换礼品，又能解锁团购资格！"
他说着掏出个竹制骰子摇晃："就像这骰子，掷出三个六，就能参与本月'超级团购日'！到时候长安所有盟商同时让利，保准挤破西市的门槛！"
珠宝商李富贵冷哼一声："听起来热闹，可谁来做保？万一有人拿了铜牌却不消费，或是盟商私下涨价怎么办？"
"问得好！"李承乾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内衬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这是《联盟公约》！"他清清嗓子念道，"其一，哄抬物价者，逐出联盟；其二，积分造假者，公示长安；其三..."念到"太子亲自抽查账目"时，众人忍不住笑出声。
就在这时，二楼雅间突然传来冷笑。李泰身着玄色劲装，慢条斯理摇着折扇走下楼梯："皇兄又在画饼充饥？商户们把命脉交托给虚无缥缈的'团购网'，与把银子丢进曲江池何异？"
李承乾挑眉一笑，从钱袋摸出个算盘推过去："二弟不妨拨一拨？"算盘上早己列好账目——百人团购布料省五文，商户可通过附带销售绣线、染料赚回三文；消费者省下的钱又会用于购买其他商品，形成循环。
"再者..."他举起一枚刻着东宫纹章的铜牌，"有这牌子做保，百姓放心；有积分换购刺激，消费不断；更别说..."他突然凑近李泰低语，"若团购网成了，长安的商税能翻几番？父皇怕是要笑得睡不着觉。"
李泰脸色微变，却仍强撑："说得轻巧，商户如何知道何时凑够团购人数？难道派小厮挨家挨户通知？"
"自然不用！"李承乾拍了拍手，侍卫抬上巨大的木板，上面用红漆画着密密麻麻的格子，"这叫'团购进度榜'！每个商户挂一块，比如王掌柜的布，百人成团，每卖一尺就在榜上画一笔。百姓路过一看——"他指着画到八十笔的格子，"只差二十人就能半价，还不赶紧呼朋唤友？"
人群中爆发出惊叹。米铺老周兴奋地拍桌子："妙啊！如此一来，大伙都盼着生意兴隆！"
"不止如此！"李承乾又掏出个皮革本子，"这是《联盟促销日历》。每月初一'美食团购日'，十五'衣饰狂欢节'，咱们变着花样促销！"他翻到一页，上面画着穿着肚兜的卡通娃娃抱着金元宝，"就像下月七夕，咱们推出'情侣套餐'，买胭脂送香囊，买玉佩送同心结！"
商户们的眼神渐渐发亮。李泰脸色愈发难看，正要反驳，李承乾突然提高声调："当然，光靠这些还不够！"他从袖中抖出张皱巴巴的图纸，"咱们要建个'消息塔'！"
"消息塔？"众人面面相觑。
"没错！"李承乾用折扇指着图纸上高耸的塔楼，"塔顶挂不同颜色的灯笼，红灯笼表示今日有超值团购，蓝灯笼代表新品上架。长安东西市各建一座，百姓远远瞧见，就知道该往哪跑！"
香料铺老板娘忍不住问："可这消息塔谁来管？维护费用..."
"费用从联盟抽成里出！"李承乾拍胸脯保证，"每笔团购抽成一文钱，积少成多。除了维护消息塔，还能用来做广告——让歌女在街上唱团购歌谣，雇画师在坊墙画促销漫画！"
就在商户们交头接耳时，李承乾突然神秘一笑："对了，本太子还有个惊喜！"他打了个响指，侍卫们抬出几个木箱，里面装满了造型各异的小物件：绣着团购盟徽的布袋、刻着商户名字的竹勺、印着促销信息的团扇。
"这些都是赠品！"他拿起一把扇子展开，上面画着两个卡通人物举着写有"团购省钱"的旗子，"消费满五十文送布袋，满百文送竹勺。这些小玩意儿成本低，却能让百姓记住咱们的联盟！"
李泰再也按捺不住，冷笑道："不过是些小恩小惠，难成大器！"
"是吗？"李承乾突然掏出个锦囊晃了晃，"这里面装着三个'王炸'，暂时保密。但可以透露一个——"他故意压低声音，"咱们要搞个'全城团购日'，到时候长安所有盟商停业半天，集中在朱雀大街办展销会！"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王有德激动得满脸通红："殿下，小人第一个加入！"
"算我一个！" "还有我！"商户们纷纷围拢，争相在《联盟公约》上按手印。李泰脸色铁青，甩袖而去，却在转角处忍不住回望——只见李承乾被商户们簇拥着，正兴致勃勃描绘着未来蓝图。
夕阳西下时，首批五十块联盟铜牌挂在了西市商户门口。李承乾摸着腰间的钱袋，里面装着商户们交的入盟费。"陈七，"他望着天边晚霞，"去把工部匠人叫来，明日就开始建消息塔。对了，再找几个机灵的孩童，咱们要组建'团购宣传员'！"
陈七看着太子眼中的光芒，忍不住问："殿下，这团购网真能成？"
"当然！"李承乾掏出张新画的图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滑板少年穿梭在团购摊位间，"等团购网站稳脚跟，就该让长安城'动'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