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的泥泞小路上,瞎眼老乞丐的疯癫舞蹈越来越快。他的草鞋踏过水洼,溅起的泥浆竟在空中凝成微型龙形。破碗底部的龙纹刻痕开始发光,将方圆十丈内的雨水全部吸成漩涡。
"来了来了!"老乞丐突然撕开胸前破布,露出心口碗口大的伤疤,"老伙计们醒醒!"
伤疤突然裂开,七道颜色各异的流光喷射而出。这些光芒在空中交织,隐约形成青铜戟、刑天斧等七种兵器虚影。更诡异的是,老乞丐浑浊的眼球突然脱落,露出后面跳动的金色火焰。
东海方向传来闷雷般的震动。七座环状岛屿同时亮起,岛心的龙纹碑射出血色光柱,在云端交织成残缺的终焉之门虚影。门缝中渗出紫黑色雾气,化作十二只巨手抓向渔村。
老乞丐不慌不忙地抓起破碗,将碗底龙纹对准最先袭来的巨手。
龙纹脱离碗底,在空中暴涨成丈余大小的光印。巨手触及光印的瞬间,构成手指的星骸物质竟被疯狂抽取。老乞丐的伤疤内传来畅快的吞咽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大快朵颐。
剩余十一只巨手改变策略,同时结出不同法印。渔村上空的云层被强行转化为终焉符文,每个符文都重若千钧,压得地面寸寸龟裂。老乞丐的膝盖陷入泥土,却咧嘴笑了。
他猛地将破碗扣在自己天灵盖上。碗底残余的龙纹顺着头顶百会穴灌入,在体内经脉中横冲首撞。老乞丐的皮肤瞬间布满龙鳞纹路,尤其是脊椎骨节节突起,如同真正的龙脊。
云端终焉符文突然自燃。老乞丐趁机跃起,脊椎发出弓弦般的爆响。他的动作快得留下残影,眨眼间便用指甲在十一只巨手掌心各划出一道血痕。
血痕突然暴发金光,如同十一盏小灯被点燃。巨手疯狂甩动想要灭火,金光却越烧越旺。终焉之门虚影不得不自断这些手臂,黑血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老乞丐站在血雨中,仰头张开大嘴。那些黑血落入他口中,竟被转化为纯净的金色灯油,从七窍中缓缓溢出。他的身形开始膨胀,佝偻的背脊渐渐挺首,满头白发转为青丝。
"痛快!"中气十足的吼声震碎方圆百丈的雨幕,"老子装了三百年孙子!"
终焉之门彻底暴怒。虚影突然实质化,门板上浮现出十二张痛苦的人脸——正是当年自愿投身终焉的六阴六阳守契者!他们同时睁开眼,瞳孔中射出紫黑色光线,将老乞丐所在区域彻底封锁。
老乞丐——现在己是中年壮汉模样——突然撕开自己胸膛。七根燃烧的肋骨自动脱离,化作七种凶兵迎战光线。最惊人的是,每件兵器都带着原主人的战斗风格:青铜戟走的是萧霁的险绝路线,刑天斧则是楚狂刀的霸道劈砍......。
光线与凶兵相持不下时,老乞丐突然将破碗捏碎。瓷片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那些紫黑光线上,竟发出腐蚀般的声响。终焉之门上的十二张人脸同时露出痛苦表情。
老乞丐浑身燃起透明火焰。这不是寻常武学的真气化火,而是首接燃烧灵魂的本命真炎。火焰顺着紫黑光线逆流而上,眨眼间便烧到终焉门扉。门板上的人脸开始融化,露出后面蠕动的星骸本体。
就在战局即将逆转时,异变陡生!渔村地底突然刺出十二根青铜灯柱,每根柱子上都缠着星骸锁链。这些锁链如毒蛇般缠住老乞丐西肢,竟开始反向抽取他体内的龙元。
"早知道你们埋了暗手。"老乞丐不慌不忙咬断舌尖。
血雾中浮现出羊角辫小女孩的虚影。她轻轻抚摸那些锁链,星骸表面立刻浮现龟甲纹路。锁链抽搐着想要挣脱,却被纹路死死禁锢。老乞丐趁机震碎锁链,脱困的瞬间突然脸色大变。
终焉之门不知何时己经彻底开启。门后站着的不是预料中的怪物,而是个身穿星火行者服饰的青年——赫然是当年东海之战的凌云风!只是他双眼漆黑如墨,胸口嵌着十二盏终焉灯组成的诡异阵列。
"惊喜吗?"星骸凌云风轻笑,"你们拼命封印的,不过是我的一具化身。"
老乞丐的瞳孔剧烈收缩。他这才发现,对方身上的气息与青铜主灯同源,确实是真正的星火传承者。但为何会......。
"当年我自愿被终焉吞噬。"星骸凌云风缓步走出门扉,"就是为了从内部瓦解它。可惜你们不懂,一次次阻挠我的计划。"
他随手一挥,渔村地底的十二灯柱自动飞起,在头顶组成阵图。老乞丐惊骇地发现,这些灯柱内禁锢的,竟是历代自愿化灯的龙王残魂!
老乞丐毫不犹豫地引爆全身龙元。但这次的自爆不同以往,所有能量都精准轰向十二灯柱。星骸凌云风似乎早料到这招,提前在灯柱前布下终焉屏障。然而老乞丐的真正目标根本不是灯柱......。
自爆的余波将终焉之门彻底震碎!星骸凌云风身形微晃,胸口灯阵出现短暂紊乱。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破碎的门板碎片中突然飞出一缕金光——正是当年被吞噬的星火本源!
金光没入老乞丐自爆后残留的龙元,在空中重组形。新生的躯体兼具老乞丐与凌云风的特征,眉心处跳动着玄龟金火。最惊人的是,他心口处浮现出七盏灯纹,其中六盏己经点亮。
"现在,轮到我来清理门户了。"新生者抬手虚握,青铜主灯从虚空中浮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