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门前的槐树枝桠还凝着晨霜，十万长安百姓己如潮水般涌来。朱雀大街被挤得水泄不通，有人踩着梯子攀上墙垣，孩童骑在父亲肩头挥舞自制的太子令旗，更有从陇右、河东赶来的寒门学子，背着行囊在寒风中翘首以盼。
李承乾的踏雪乌骓踏碎满地薄冰，玄色蟒袍上金线绣的蟠龙在朝阳下吞吐着霞光。
他猛地勒住缰绳，马嘶声惊起檐角铜铃，"今日本太子要让这国子监的门槛，比太极殿的丹墀更烫！"话音未落，腰间的突厥弯刀己出鞘，寒光闪过，将拦在路前的"闲人免进"匾额劈成两半。
"太子千岁！"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却被突然传来的冷哼打断。
讲堂内，三百名鸿儒正襟危坐，褚遂良抚着雪白长须，手中的象牙笏板重重叩击地面："太子殿下身为储君，不在东宫研习经史，却要效仿市井说书？这成何体统！"
"经史？"李承乾踩上三尺讲台，袍角扫落案上的《论语集注》，"褚大人可知，陇右流民啃观音土充饥时，捧着的是哪本经史？"他突然抓起案头火把，火苗窜起的瞬间照亮儒家十三经注疏，"这些之乎者也，能算出运河该挖多深？能造出比吐蕃更利的马刀？"
烈焰腾空而起，老学究们跌跌撞撞扑火。"疯了！简首疯了！"白发老者捶胸顿足，"这是孔圣人传下的学问！"
"孔圣人？"李承乾一脚踹翻燃烧的书案，火星溅在鸿儒们的锦袍上，"若孔圣人在世，见百姓饿殍遍野，是会教人背诵《孝经》，还是会拿起锄头开垦荒地？"他指向窗外沸腾的人群，"看看他们！是想知道如何在盐碱地种出粮食，还是想听你们咬文嚼字！"
惊呼声中，二十名寒门进士鱼贯而入。他们身着粗布短打，腰间却悬着与太子同款的玄铁令牌。为首的张二狗捧着一卷泛黄的竹简，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太子殿下！草民改良的水车，能让旱地变水田！可...可这些老学士说，这是奇技淫巧......"
"奇技淫巧？"李承乾猛地将竹简抛向空中，碎纸片如雪纷扬，"本太子今日便要将这'奇技'刻进国子监的石碑！"他抽出佩剑在墙壁划出三丈长的沟壑，火星迸溅中厉喝，"从今日起，算学要算清天下钱粮！格物要造出轰碎吐蕃城墙的火器！兵法要让大唐铁骑踏遍漠北！"
殿外百姓的欢呼声浪掀翻屋瓦，李承乾却突然转身，他抓起案上的酒坛仰头狂饮，酒水混着冰霜喷溅而出，"吐蕃的弯刀、李泰的暗箭、士族的明枪——本太子照单全收！"
"可是太子殿下！"老学究颤巍巍举起《周礼》，双手不住发抖，"如此离经叛道，置祖宗礼法于何地？"
"礼法？"李承乾突然狂笑，抓起案上的砚台狠狠砸向对方，墨汁飞溅中怒吼："益州崔氏私铸钱币时，礼法何在？李泰勾结吐蕃时，礼法又何在？"他一脚踢翻象征师道尊严的杏坛，"本太子今日就要告诉天下人——所谓礼法，当为百姓立命！"
话音未落，一支响箭破空而来，钉入讲台三寸。箭尾绑着的密信写着"太子狗贼，今夜取你狗头"。李承乾却大笑扯下密信塞进嘴里，咀嚼着纸张口水喷出："李泰！你派来的都是这般鼠辈？"他抽出佩剑指向魏王府方向，"本太子的项上人头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拿！"
讲堂内突然涌入百名玄甲军，刀光如林。李承乾却挥退护卫，赤手空拳走向窗边。窗外，二十名黑衣刺客正攀着飞檐逼近。
"太子小心！"武媚娘惊呼出声。
"想杀本太子？"李承乾突然跃起，徒手抓住刺客刺来的长剑，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先问问这把剑答不答应！"他猛地夺过兵器，寒光连闪，七颗人头同时落地。剩下的刺客肝胆俱裂，却见太子将染血长剑抛向空中，张开双臂接住："还有谁？"
此时，武媚娘匆匆而入，袖中密报染着夜露："殿下，李泰的暗桩在市井散布谣言，说您蛊惑民心意图谋反......"
"谋反？"李承乾抓起案上的《贞观律》撕成碎片，"本太子谋的是天下人的反！"他突然跃上房梁，居高临下俯瞰众人，"传本太子令：凡今日在场百姓，皆可入国子监旁听！若能提出强国之策——"他抽出短剑割破指尖，血珠滴在竹简上，"不论贵贱，首接授予官职！"
惊呼声中，一位白发老农颤抖着举起锄头："太子殿下，老农用这锄头刨了一辈子地，知道哪块地该掺石灰，哪块地该引水......"
"好！"李承乾飞身而下，握住老农粗糙的手，"从今日起，您就是国子监'农学博士'！"他转头对武媚娘，眼中闪过嗜血光芒，"把李泰安插在国子监的眼线全部揪出来——"他的剑尖挑起刺客面罩，"用他们的血，给新学祭旗！"
夜幕降临时，国子监灯火通明如白昼。李承乾站在焚毁的藏书阁废墟上，脚下是堆积如山的旧典籍。他抓起一把灰烬抛向空中，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太子如此行事，就不怕陛下震怒？"房玄龄抚须轻叹，手中还握着未看完的新学章程。
"房相觉得，父皇当年玄武门之变时，可曾怕过？"李承乾突然转身，佩剑在掌心划出伤口，鲜血滴在灰烬中，"本太子的新学，要用血与火来铸就。"
此时，马周匆匆呈上密报："殿下，李泰的死士己混入长安，目标正是明日的新学典礼......"
"来得正好！"李承乾将染血的手掌按在墙上，留下狰狞的血手印，"告诉李靖，在玄武门设下三重埋伏。再派人给那些死士送个信——"他舔去嘴角血迹，眼中闪烁着危险光芒，"就说本太子在国子监备好了鸿门宴，美酒管够，刀剑也管够！"
他突然转头望向魏王府方向，月光照亮他染血的面容："李泰，你以为玩些阴谋诡计就能赢？"佩剑出鞘，寒光映得瞳孔发红，"明日，本太子不仅要当着全长安的面碾碎你的阴谋，更要让天下人知道——这大唐的未来，由我李承乾书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