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深秋，寒风裹挟着枯叶掠过太极殿的飞檐。李承乾踏着满地碎金般的银杏叶入宫，玄色大氅被风鼓成猎猎战旗，腰间突厥狼头金印随着步伐撞击，发出令人心悸的铿锵声。他仰头望着巍峨宫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太极殿内，李世民把玩着鎏金虎符，目光如鹰隼般盯着阶下的李承乾："太子，边境突厥异动，朕欲调玄甲军西进，你意下如何？"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滚鞍下马，手中战报浸透暗红："启禀陛下！突厥三万铁骑突袭玉门关，守将拼死抵抗，请求火速支援！"
李承乾猛地扯开大氅，露出内里暗绣龙纹的锁子甲，腰间佩剑的宝石红光灼灼："儿臣早有预料！"他大步上前，靴底的铁齿在金砖上刮出刺耳声响，"三日前，儿臣安插在突厥王庭的眼线便传回密信，李泰余党勾结突厥左贤王，意图借新税法推行之际，扰乱边境！"他突然将一卷羊皮地图甩在御案上，指节重重叩击玉门关位置，"若此时抽调玄甲军，河西走廊必将门户大开！"
褚遂良突然出列，白须因激动而颤抖："太子此举分明是拥兵自重！陛下，军权乃国之重器，断不可让太子一人独揽！"十八名谏官齐刷刷跪伏在地，山呼："请陛下收回军权，以安社稷！"
"安社稷？"李承乾突然狂笑，笑声震得梁间铜铃乱颤。他猛地抽出佩剑，剑尖挑起褚遂良的官帽，"当突厥的弯刀架在百姓脖颈上时，你们这些腐儒的'社稷'在哪里？"剑身一转，寒光闪动，"儿臣麾下的玄甲军，自组建以来未尝一败！从青石峡大破吐蕃，到夜袭突厥王帐，哪一战不是用鲜血换来的？"
李世民的瞳孔骤然收缩，龙椅扶手被攥得吱呀作响："太子，注意你的分寸！"
"分寸？"李承乾突然单膝跪地，却依旧昂首首视龙颜，"儿臣只有一个请求！"他解下腰间突厥狼头金印，重重拍在御案上，金印砸出的声响惊得殿内侍卫手按刀柄，"请父皇将玄甲军一分为三！两万精锐归李靖将军统领，镇守河西；一万交由李勣大人，拱卫关中；剩下一万......"他眼中闪过狂热的光芒，"儿臣愿亲自率军，首捣突厥老巢！"
殿内陷入死寂。房玄龄抚须沉吟："陛下，太子之策看似激进，实则暗藏玄机。分兵可保各方无虞，太子亲征更能震慑宵小。"杜如晦微微颔首："突厥此次来势汹汹，非强将不能退敌。"
李世民沉默良久，突然将虎符抛向空中。李承乾本能地伸手接住，鎏金虎符的余温还带着父皇掌心的汗意。"记住，"李世民的声音冷如冰霜，"玄甲军是大唐的玄甲军，不是你太子的私兵！"
李承乾猛地叩首，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闷响："儿臣谨记！但请父皇允诺，若此战得胜，儿臣要在国子监设立'武备院'，教授新式兵法！"他抬头时，眼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冲破眼眶，"旧制己朽，唯有革新，方能保大唐万年基业！"
退朝后，李承乾站在玄武门的城楼上，望着远处整装待发的玄甲军。武媚娘递上密报："殿下，李泰的心腹在长安散布谣言，说您妄图借军权谋反。"
"谋反？"李承乾突然抽出佩剑，一剑斩断身旁的旗杆。断裂的旗帜猎猎坠落，惊起一群寒鸦，"告诉马周，把那些造谣者的舌头都割下来，悬挂在朱雀大街！"他转身望向太极殿方向，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李泰，你以为搅乱边境就能夺回兵权？本太子偏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三日后，玉门关外的荒漠上，沙尘蔽日。李承乾身披玄铁重铠，手持陌刀立在阵前。当突厥骑兵的弯刀在阳光下泛起寒光时，他突然摘下头盔，任由狂风吹散束发的红绸，露出额间狰狞的旧疤。"玄甲军听令！"他的吼声盖过呼啸的风声，"今日一战，不死不休！"
陌刀队如墙推进，寒光所至，人马俱碎。李承乾一马当先，陌刀劈砍间血花飞溅，染得玄甲通红。混战中，他瞥见突厥左贤王的狼头纛旗，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活捉左贤王！赏万金！"
夕阳西下时，李承乾踩着突厥左贤王的胸膛，将染血的陌刀抵在对方咽喉："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进犯大唐？"左贤王挣扎着吐出带血的唾沫："李泰......魏王答应......"
"我就知道！"李承乾突然狂笑，猛地挥刀削下对方一只耳朵。惨叫声中，他扯过军旗撕成碎片，"回去告诉李泰，本太子的刀，早晚会架在他脖子上！"
捷报传回长安，太极殿内却暗流涌动。李世民看着战报上李承乾的名字，手指无意识地着案头的兵书。褚遂良再次上书："太子拥兵自重，功高震主，此乃国之大患！"
当夜，李承乾得胜回朝。他身披染血的征袍，左手提着突厥左贤王的首级，右手握着缴获的狼头纛旗，大步踏入太极殿。"儿臣幸不辱命！"他将首级重重抛在丹墀上，头颅骨碌碌滚到李世民脚下，"但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李世民看着儿子眼中狂热的光芒，突然想起多年前的玄武门。他握紧扶手，沉声道："说。"
"请父皇允许儿臣在军中推行'军功授爵制'！"李承乾扯开衣领，露出胸口新添的箭伤，"从今往后，无论士族庶民，只要上阵杀敌，皆可凭军功升迁！"他环视满朝震惊的群臣，"这才是强军之道，这才是大唐该有的气象！"
殿内寂静如坟。良久，李世民缓缓开口："准了。但你要记住......"他的目光如利剑般刺穿李承乾，"军权，永远属于大唐。"
李承乾猛地叩首："儿臣明白！不过，"他抬头时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若有人妄图染指军权......"他握紧腰间佩剑，"本太子的剑，可不管对方是谁！"
退朝后，李承乾站在承天门上，望着长安万家灯火。武媚娘递上密报："殿下，国子监的守旧派联名抵制'武备院'，说您这是乱了'文武之道'。"
"乱了文武之道？"李承乾突然狂笑，从怀中掏出一叠奏章撕成碎片。纸片如雪花般飘落，他望着暮色中的长安城，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告诉那些老东西，本太子不仅要乱了这'文武之道'，还要在这废墟上，建起一座前所未有的盛世大唐！明日早朝，本太子倒要看看，他们拿什么来阻挡新学的浪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