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砚秋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迅速与刘管事对视一眼,低声问道:“赵德厚的人死了?”
“是!”刘管事压低声音,“护卫们说那人临死前还笑得诡异,像是早有准备。”
堂内众人议论纷纷,老御史皱眉道:“此案尚未审结,竟有人胆敢焚毁证据、杀人灭口,简首是目无王法!”
赵德厚和王霸天被押下后,州府内外震动不小。消息传回村里,村民无不拍手称快,但也有人开始担忧:赵家和王家背后,是否还有更深的势力?
回到村中,柳砚秋立刻召集家人和核心人员商议对策。
周氏忧心忡忡地看着儿子:“他们既然敢放火烧仓库,说明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该怎么办?”
柳砚秋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赵德厚虽倒,但他的靠山未必会就此收手。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柳承志点头附和:“我赞成弟弟的看法。这些人惯于欺压百姓,如今丢了脸面,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柳承欢则担忧地问:“那我们要不要搬离这里?”
“不能走。”柳砚秋坚定地说,“这里是我们的根,也是我们辛苦经营出来的家园。若因畏惧而退缩,只会让敌人更加嚣张。”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阿西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手里拎着个布袋。
“少爷,大事不好了!”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在外头听到风声,说是赵德厚的亲兄长在州府衙门里做主簿,己经放出话来,要为我们‘讨个公道’。”
“果然。”柳砚秋眼神微冷,“看来这局还没完。”
当天夜里,柳砚秋召集护卫队成员开会,重新调整茶园的防御部署,并安排专人日夜巡逻仓库和账册存放处。同时,他将部分关键证据副本秘密送往城中林巡按处保管。
第二天清晨,官府正式宣布:赵德厚与王霸天因贪污受贿、勾结豪绅、图谋不轨等罪名,被判流放三千里,永不录用。涉案官员也一一被革职查办。
这一消息如同惊雷般在州府上下炸开,百姓奔走相告,街头巷尾皆是议论之声。
“赵里正终于倒了!” “听说王家也被抄了家产!” “柳家那个孩子,真是神人啊!”
而在柳家村,村民们更是自发组织了一场庆祝大会。他们在祠堂前燃起鞭炮,敲锣打鼓,载歌载舞,欢庆这场迟来的胜利。
柳砚秋站在人群中,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他知道,这次虽然扳倒了赵德厚和王霸天,但他们背后的影子,才刚刚浮现出来。
“少爷,大家都想见你一面。”刘管事走到他身边,轻声道。
柳砚秋点点头,走向人群中央。一位年迈的老者颤巍巍地上前,拉着他的手,眼中泛泪:“孩子,谢谢你替我们出了一口气。我们这些老骨头,一辈子受尽欺负,如今总算看到希望了。”
“是啊!”另一名中年汉子激动地喊道,“以后我们柳家村,就靠你撑起来了!”
柳砚秋微微一笑,拱手向众人行礼:“多谢大家信任。从今往后,我会继续守护这片土地,也会带领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
掌声雷动,欢呼声此起彼伏。
然而,在村子角落的一间破旧屋子里,一个身影正悄悄溜进院子,手中握着一封密信。
信封上的火漆印赫然写着“兵部”二字。
与此同时,柳砚秋正在书房整理新一批茶单,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他抬头望向窗外,夜色深沉,远处的山林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
他轻轻合上账本,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边。
“是谁?”他低声问道。
一道黑影闪过,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柳砚秋没有追,只是默默记下了那人的方向。
翌日清晨,他召见了陈阿西。
“我想请你帮我送一封信。”柳砚秋递给他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务必亲自送到城里的林大人手上,不可假手他人。”
陈阿西接过信,神色凝重:“少爷,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柳砚秋淡淡一笑,“只是以防万一。”
几天后,州府传来新的任命:原赵德厚的职位由一名新任里正接任,此人姓李,据说是京中某位权臣的远亲。
柳砚秋看着那份任命文书,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开始酝酿。
而就在他准备前往州府拜会这位新任里正时,一封来自京城的密信悄然送到了他手中。
信的内容只有八个字:
“小心兵部,另有棋局。”
柳砚秋盯着那八个字良久,最后将信揉成一团,丢入火盆。
火焰舔舐着纸团,映红了他的眼瞳。
他转身看向窗外,晨光初现,新的一天己然来临。
“来吧。”他轻声自语,“我等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