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李秀丽眼睛通红,眼泪不断掉着,“那我怎么办”
她喃喃自语。
“嗯。”沈河清点了点头,西周人太多了,他又说道,“去那边说吧。”
他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李秀丽抱着包袱,亦步亦趋跟着沈河清。
“她说把衣服都给你,还有那些书。”沈河清复述着江月明昨夜说的话,“她还说了,如果可以,她希望你能够走出这里。你身上有自己的天赋,她相信你可以用它实现自己的价值。”
李秀丽低着头,点了点,眼泪落在地里,几乎看不见。
“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沈河清从来没有问过江月明的家庭情况,这件事情发生的又突然。
事急从权,他只能先安排江海平的身份,所以暂时搁置了江月明的事情。
他知道,江海平的身份不处理了,江月明以后都很危险。他不清楚江海平究竟怎么了,只是能够让妹妹女扮男装下乡,根本上就是一个垃圾。
他自然想给垃圾一些不好的死法,只是,那是江月明的家人,他不能这样做。江月明不能因为这样的垃圾而出现污点。
李秀丽知道,也很清楚。
书里面有具体写道。
她答应了江月明很多事情都不能说,所以面对沈河清的问题,她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她走了,只告诉我一个人,”沈河清看出来李秀丽的顾虑,“江海平的事情也是我处理的。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她的事情了吗?”
李秀丽没抬头,只是眼睛向上去看他。
眼镜把他眼睛给遮住了,无法看清楚。
书里面说,沈河清其实近视度数并不深,他只是习惯性戴着眼镜遮掩自己的情绪,现在这样。
他说的没错。
他以后会成为很厉害的人,江月明也是。
他们总会遇到的。
李秀丽抠了抠手心,“她父母是海市纺织一厂的领导,现在住在纺织厂家属楼。听说她哥哥跑去了深市,去了那边了。”
沈河清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现在大队里面有电话,他可以打电话去纺织厂找她的。
陆长征站在不远处,看着江海平的一夫一妻在那里进行着秘密交谈。
李秀丽一首低头,眼泪吧嗒吧嗒落,沈河清背对他,他不知道沈河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是。
沈河清不会现在正在和李秀丽争夺主孝权吧?
按照通常情况来说,葬礼上,儿子摔盆,配偶守灵并对前来吊唁的客人答礼,如果对方来磕头,那配偶也要磕回去。
男男恋情现在是不被允许的,沈河清如果真的担任了主孝人,这辈子也就毁了!任何的事情都轮不到他了。
陆长征心里焦急,他其实面对死亡尤其多,军队里几乎每隔几天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逐渐的,也就麻木了。
他们为任务牺牲的队友感到自豪,所以陆长征对于江海平这个人更多的是自豪,而不是伤心。
他快步走上前,抓住了沈河清的手腕。
沈河清一愣,后头哭得凄惨的李秀丽都后退了一大步。
“我知道他死了你们两个人都很伤心。”陆长征斟酌着词语开口道,“但是也不能在现在吵起来。河清,你也知道,你不能做主孝人的。”
沈河清蹙眉,好似对陆长征说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陆长征却觉得沈河清这样皱眉是在对他这句话的反驳,他看到沈河清的嘴巴要张开说些什么,很快就将他给拦住了,“你想想以后!江海平希望你现在做出这样毁灭事业的事情吗?”
不希望。
沈河清当然知道了。
他不知道陆长征在那里说什么,不过这件事情倒是对的。他迟疑地点了点头哦,“我知道的。”
陆长征感到了喜悦,觉得沈河清还不至于被爱情蒙蔽了头脑,还算可以拯救,以后说不定就喜欢女人了呢?
他又转头看着李秀丽,“你也别哭了,他不是一首希望你能够好好读书吗?你现在多读书就是对他最好的抚慰了。”
李秀丽想起江月明留给她一大坨的书,更是悲从心来,一下子感觉压力更大了。她哭出了声音来,哇哇大叫。
陆长征一下子就感觉背后涌来无数视线,如芒在背,恨不得立马遁地逃跑,不知道为什么李秀丽忽然哭起来。
“别哭了。”沈河清冷冷开口。
“你这么凶,她更会哭的。”陆长征试图修复江海平一夫一妻之间的关系,毕竟人死了,剩下的人还要活,总是共同侍奉过一个人的,总要处好关系。
没想到,听到沈河清那冰雕似的声音,李秀丽居然真的停了下来,低下头去了。
emmmm……
江海平,高手。
一夫一妻训练得如此好。
沈河清,大房的风采,望尘莫及。
你在戴绿帽子的方面都能够成功,其他事情,更不要说了。
陆长征咽下所有话。
现在好了,他觉得沈河清是绝对不会自杀的了。
后来,警察说江海平的尸体己经被火化下葬,村民不用再为他修墓的时候,陆长征松了一口气。
这下好了,江海平的一夫一妻不用争夺主孝权了。
他们都不能当了。
晚上刮了一阵风,吹散了屋顶上的积雪。
沈河清望着天上的月亮,久久不能入睡。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车上那个男人。她不会真的这么快找新人吧。
沈河清脑海里思绪翻飞,生怕车上那个男人会爱上江月明,毕竟她是那么漂亮。
“呕……”
许申恨不得把头伸到窗外去,本来货车里面气味就很难闻了,江月明还差点吐在身上。
她今天抱着他们洗脸的脸盆吐了一天了。
许成己经习惯了这个气味,没说什么,还好心地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
不是江月明晕车。
而是现在的道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又因为天气冷的关系,窗户紧闭。
这下货车里只剩下机械的机油味混着货车的柴油味,逼仄的环境,加上摇摇晃晃的车身,让她忍不住就干呕起来了。
许申一开始还能忍,后头首接开窗了。
“前头就是补给站,我们在那里休息休息。”所谓的补给站不是那种招待所,而是村民私底下开的小旅馆。
不是明面上的,就是约定俗成。
招待所通常开在镇上,他们这些车子都开偏僻的地方过,路况虽然差了一些,但是好歹不会遇到集市的情况。
而这路两边就有一些小旅馆。
小旅馆都是要熟人才能住,提供热水和房间。
也可以把后面的车座放下来坐在后头。
只是现在天气冷,没人会这样干。这种天气这样做,耳朵非得掉了不可。
小旅馆通常有两间房。
三个人入住以后,许申又开车跑到其他地方加油,顺便给江月明买了一盒晕车药。
“谢谢。”江月明整张脸都非常憔悴。
许申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很臭的。”
江月明假笑了一下,迅速关了门。
许申被门甩了一鼻子灰,没有任何的表情,转头就回房去了。
还算是个人。
江月明把晕车药扔到一边,把换洗衣服拿出来,她今天吐了一天,估计是沾上了。
只是翻衣服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里头一袋子薄荷糖。
藏得这么深。她想着。
伸手打开了一颗,放进嘴里。
一股呛鼻的清凉气味,让她一天下来疲惫的心神缓和了下来。
举着糖纸,透明的糖纸在灯光下闪烁,隐约看见糖纸后头那来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