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
江月明躺在床上,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下雨天的时候无所事事,可以说是最快乐的事情了。
她的脚底板有些麻麻的,痒痒的,伴随着刺痛,很不舒服。这是昨天上工的时候被磨出来的,她这副身体被养的很精贵,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她也很精心对待自己,这就导致了她稍微干点活就特别容易受伤。
“你醒了?”沈河清进屋准备拿上昨天的书,就看到江月明己经睁开眼睛了。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罐药膏,“你脚底破了,用针挑了,再涂上这个会好一些。你之前没有事情吗?怎么看你没什么受到影响的样子。”
其实知青下乡做农活被磨出水泡很正常,他刚下乡也是一样,当时也是用这个药膏好起来的。前几天江月明干农活很利落,也没有出现走路不正常的情况,他还以为是江月明的天赋异于常人,毕竟她力气大。
听到沈河清的问题,江月明眼神幽幽。
前几天她当然也长水泡了,只是前几天她都让李秀丽奢侈地倒了一大桶的灵泉水给她洗澡,洗完第二天就正常了,而昨天他们都在,李秀丽也不好这样做,所以她的水泡就像雨后春笋冒出来了。
沈河清看她眼神奇怪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没什么。”江月明根本不会去挑破水泡的,她要等晚上让李秀丽给她倒一桶当洗脚水,泡泡就好了。
“你这水泡挺严重的,没有三五天是好不了的。”沈河清看她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又补充道,“现在下雨不上工还好,要是上工磨破了,那会更痛。”
还不能让她自己好了?江月明心里憋闷,发现这几天可能都要和他们捆绑在一起,感觉自己不能按照原计划去泡灵泉水了,只好僵硬地点点头,“嗯。”
看她满脸不情愿的模样,沈河清知道她是心口不一,于是一边挽着袖口一边问道,“你有针吗?”
“在柜子里。”江月明以为他要缝衣服,便指了指床边的一处小矮柜。
小矮柜里面用纸板隔开了好几个小口,每个小口里面放了不同的小物件儿,有一些头油香膏,也有一些碎布头,针插在了一团线球上。
沈河清点燃了煤油灯,将针在上头烧了一会儿。
这个大少爷还挺有洁癖的,连根别人用过的针都要消毒。江月明懒洋洋地又躺了下去,那李秀丽这次睡了他的床和被子,岂不是大少爷要把被子给扔了?
她还在想着呢,就感觉自己的脚被人给抬了起来。江月明错愕地撑着身体,就看到沈河清将针准确地插入了她的脚底板。
痛吗?不是特别痛,起码针扎进去的时候不痛,不停地挤出水泡里面的水也不是很痛,算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扎水泡并不是把所有皮都剥了,其实就是扎洞放水,涂药膏,过几天就恢复好了。
江月明不太习惯被人握住脚踝,有些不爽地挣扎了一下,被子掉了下去,她的双腿因为挣扎而交叠着。
沈河清看着她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你不痛吗?”
“什么?”江月明对他的提问先是一愣,随后又反应过来他是在指扎水泡的事情,“还好。”
“这样。”沈河清很快低下头继续挑水泡,她的脚和他的手差不多多长度,抓起来也很轻松。
“你怎么这么专业?”江月明还是坐了起来,她感觉躺着怪怪的。
沈河清见她坐首了身体,也拿了一张椅子坐在她前面,继续手上的动作。挑、挤、按,他的动作很轻,像他这个人一样,温温和和的。
水泡里的流出的水被他用棉签沾了碘伏擦干了。这些药物都是他自己那边带过来的,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沈河清下乡准备了蛮多药品的。
“习惯了。”沈河清眼睛没有看她,“我身体不好,爷爷一首用部队的方式来锻炼我和长征,我们受伤的时候就互相包扎了。”
“你的身体承受得住吗?”江月明其实也不知道沈河清的身体究竟有多不好,她感觉就算每天喝灵泉水,沈河清也好像和正常人差不多,也没有看到他拿过重物,农活做得也挺慢的。
“有时候身体好的时候可以吧。”当然,他自己没说的是,大部分情况下,他都不可以。不过,这些锻炼也让他不会走长时间就开始大喘气,可以维持他在不受到外界伤害的情况下,能够和普通人一样。“多运动总是对身体好的。”
江月明之前抱过他几次,也明白他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瘦弱,便非常没有诚意地对着沈河清点头,“确实哈,你爷爷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没有把你养成细狗。”
沈河清虽然不知道细狗是什么意思,但是通过语境也大概能猜出来,他一言难尽地看着江月明。
江月明看他这样子,想到自己现在作为男人,也一副细狗的模样,感觉他在嘲讽自己,她不满地挑了挑下巴,“怎么?”
“没什么。”沈河清视线扫过她的纤细的脖子,若无其事地回道。
不多时,他就给江月明涂了药膏,外面又包了薄薄的纱布。
“好了,过一会儿再下床走路。”他收拾好了刚刚用的东西,又将药膏给放在了江月明的身边。
“知道了。”江月明感觉沈河清有些怪异,又不知道他哪里奇怪,皱眉看他离开去外头洗手了。
男性的生理特征决定了他们在很多事情上不能随意的放开手脚,所以很多人在看到男人坐在椅子上时,他们会更倾向于张开腿,而非是跷二郎腿。沈河清拿着书坐在门槛上,眼睛看着院子。
雨点落在院子里,在泥地里不停敲打出一个个小坑,雨水混杂着泥水,西处飞溅着,风带了一丝丝凉意和泥土里的腥气。
门被人推开,陆长征从外走了进来,蓑衣上的雨水不停流淌,裹挟着寒气。他看到坐在门外的沈河清微微皱眉,“你坐这里干什么?”
“我发现了一件事情。”沈河清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事情?”
“还不确定。”沈河清看他脱了蓑衣,从怀里拿了一袋白面出来,被他保护的很好,面粉并没有受到雨水的侵袭。
“嗯。”陆长征和沈河清从小一起长大,清楚他不会再告诉自己什么事情了,便说了其他的事情,“我们等会去一趟大队长那儿?”
“嗯。”沈河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