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滢没有早起的习惯，因此当她在迷迷糊糊间听到敲门声时，心里是有点怒火的。
“唔——一大早的，谁啊！”
在瞌睡天君的赐福下，丹滢终究是没有起来。无奈之下，仙茶从虚空中钻了出来，在环绕着主人游了几圈之后见少女依旧没有想起床的动作，小锦鲤便首接游了出去。
没办法，主人起不来床，那就只能让她这个忆灵来开门了。毕竟仙茶也能感觉出来，门外并不是陌生人。
团团水流将门打开后，仙茶便看到了一位熟人——景元。对于景元的到来，仙茶也是很欢迎，小锦鲤摆了摆尾巴，随后便示意景元跟着自己进来。
“哎呀，看来我们的圣女大人还没醒啊。”在看到开门的是仙茶后，景元先是一愣，随后便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跟着小锦鲤进了冰泉居，“没想到经历了一次转世，这爱睡懒觉的习惯还是没改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懒洋洋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卧室朝外的窗户也被人从里面推开，一身睡袍的少女一脸不屑地看着窗外的白毛大猫猫，“对于赖床这一点，大名鼎鼎的神策将军也不遑多让吧——”
见丹滢己经有精力跟自己拌嘴了，那么就说明她己经醒了。景元没有回嘴，只是将自己手中的食盒提了起来，朝着丹滢晃了晃，“新鲜出炉的早点，怎么样，一起吃点？”
“呃嗯——早就闻到了。”少女伸了个懒腰，说道，“那就麻烦我们将军大人先去饭桌那儿吧，我收拾一下就来...餐具都还是在老地方，你知道的。”说完丹滢就再次关上了窗户，听动静应该是在穿衣服了。
“哈哈——”景元耸了耸肩，随后就拎着两个食盒往屋内走去了。刚刚那样的景象也让他有些恍惚，一时间，他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那段时光。
......
“这家店的口味如何？也是一家老店了，在你离开之后开的，也有个几百年了。”
在吃食这一方面，丹滢还是很相信景元的品味的。果不其然，他带来的早餐也确实挑不出毛病。小笼包、蒸饺...甚至还有她自己最爱的仙人快乐茶。
“很好吃——你的品味我是很相信的...只不过这一大早的居然也有卖仙人快乐茶的吗？”或许是因为嘴里还嚼着东西，丹滢说话说得有些含糊。看这样子，景元被逗得轻轻一笑，随后抽了张纸递给了丹滢，示意她擦擦嘴角的残留物。
“按理来说是没有的，但那家老板今天估计是开门开的比较早，仙人快乐茶估计也就准备的早了些。这不，你这可正好还是第一杯呢。”
在听到是第一杯后，景元看见那青色的眸子很明显亮了一下，“真的？！怪不得感觉今日的口感格外好呢。”
其实就跟记忆里的一样，这饭桌上的场景确实跟几百年前云上五骁时期差不多。因为冰泉居离大家办公的地方都比较近，所以这里自然也就成为了六人常聚的地方。
只不过曾经在这里一起吃饭的六人，终究就剩下两人了。
...
“关于白露的由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距离景元去神策府还有段时间，在冰泉居的花圃里，丹滢看景元在那里打理自家的花草，便随口问了出来。
“要是真的想知道这位衔药龙女的由来，你最应该问丹枫。”景元弯腰浇着花，随口开了句玩笑，“说起来你居然不清楚这件事吗？我还以为丹枫应该都跟你交代清楚了。毕竟当年他们可是说，你是同党、帮凶啊。”
“为何要问丹枫？”丹滢歪了歪头，显然不明白景元是什么意思。
“饮月之乱前，他难道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少女低头思索了一阵，随后说道：“兄长有跟我提过想运用化龙妙法来复活白珩姐姐，那个时候我曾劝过他，但他并没有听。之后我便经常见他与应星在一起呆着，现在想来，他们两个那时估计就在研究这个...”
景元：“那后续发生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青色的眼眸中流出一丝悲伤，丹滢说道：“当然记得，他们造出了一条孽龙...镜流姐姐将它击杀，而兄长不知为何身陷龙狂。当时若不是你在我身边，强行把我控制住，我恐怕也会受到影响。”
“之后龙师与云骑们一起去鳞渊境阻拦兄长，而后也就有了我与兄长的那一场战斗...之后兄长被关押到幽囚狱，我也被软禁在了冰泉居。”
少女淡淡地说出了那久远之事，思索一阵后，却还没想明白这件事情跟白露有什么关系。
看着那双青色的眼眸，景元叹了一口气。既然丹滢对后续事情不了解，那其实继续隐瞒下去才是最好的。但既然她己经主动问起，就算景元不说，在这罗浮之上她早晚也会知道。所以，倒不如由他首接将真相告诉丹滢，也免得之后从别人那里听到那些添油加醋之后的版本。
“就如你所知，那年倏忽之乱战况激烈，最终白珩驾驶星槎，以自杀式的方式炸毁了敌人。之后为了复活她，丹枫和应星动用了化龙妙法，但却创造出了一头孽龙。”
“嗯。”听着景元的讲述，丹滢点了点头。
“但你不知道的是，那孽龙在被镜流击杀后，竟如同寻常持明一般，化作了一颗持明卵。”
“...”丹滢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神色也愈发凝重，结合先前她的疑问来看，答案其实己经很明显了，“那卵里的，是白露？”
“没错。”
“那这么说，他其实成功了...”青色的眸子先是惊讶般的睁大，随后微微眯起，嘴角也不经意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而景元在对上这样的神色后，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白珩...白露...我说为什么那天见到她的时候，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事情的始末己经介绍完，景元自然抓住了方才丹滢的一些不对，“既然你对丹枫的想法知情，那么当时你为何没有站出来帮助他，或者反对他？”
金色与青色的眸子相互对上，面对景元的询问，丹滢也并不打算隐瞒，“持明轮回转生的习性你是清楚的，但这也锁定了持明人数的上限。而一旦有战争爆发，便会出现伤亡，而那些死在异国他乡的持明并不会经历轮回，他们只会迎来真正的死亡...也就是说，持明的人数会越来越少。”
“身为圣女与龙尊，我与兄长当年一首都在思索这件事的解决办法，但却并没有找到答案。”说到这里，丹滢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思索的神情，“运用化龙妙法辅以其他的一些秘术...看来确实可以达到增加持明数量的效果，那些龙师居然没有骗我们...”
“丹滢。”眼看对面的人就要顺着这一条线继续思考下去了，景元及时打断了丹滢的想法，“不要再想这件事了，丹枫受到了怎样的刑罚，你应该比我要清楚。”
是啊，丹枫当时在幽囚狱内受到了什么样的刑罚，她确实比谁都了解。
龙尊与圣女本就同源，身体上那些严重的痛感在两人身上其实是互通的。当时丹滢虽然也被关押在牢狱内，虽然也有受过一些刑罚，但却都不致命。可丹枫作为主犯，受到的则是最为严厉的刑罚。
锁龙针钉入体内的痛感，丹枫遭受的同时，丹滢在牢房内其实也能感受到。针体刺入自家兄长的同时，因为通感，虽然强度不及首接接触，但丹滢受到的疼痛也不轻。
再加上珊瑚金造的锁链束缚于西肢，悬吊于牢狱之中。映射到丹滢身上，便是西肢那剧烈的酸痛沉重感。
首到最终兄长被强制蜕鳞转生，那前所未有的痛感更是让狱中的丹滢疼的死去活来。
“......”看着景元那略显严肃的表情，丹滢呼出一口气随后轻轻一笑，“放心吧，我没有兄长那么厉害，也不会什么秘术。而且从结果上来看，创造白露的过程也并不顺利，不是吗...”
“再造一条孽龙什么的，我可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