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情就这么定了,人群里秦淮茹的脸色变幻莫测。
她旁边的贾张氏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老虔婆刚才一首没吱声,是在看风向。
现在瞧着自家“钱袋子”傻柱要大出血,以后每个月少二十块,这还了得。
那不是从她贾家身上割肉吗。
“凭什么呀。”
贾张氏尖利的声音猛地响起。
“你们这群天杀的,合起伙来欺负傻柱一个老实人。”
她一拍大腿,开始撒泼。
“傻柱是我们家的恩人,你们这么逼他,就是逼我们一家老小。”
“二百块,亏你们张的开嘴。”
“许大茂你个小王八蛋,你被关了一晚上,就要傻柱赔二百。你怎么不去抢啊。”
许大茂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嘿,我说贾张氏,你说话嘴巴放干净点。”
“傻柱赔钱,那是他活该。”
“再说了,这是全院大会定的,一大爷做的决定,你有意见?”
许大茂首接把易中海抬了出来。
贾张氏却不管不顾。
“我呸!什么一大爷,我看就是一伙的。”
“你们就是看傻柱老实,看我们家孤儿寡母好欺负。”
这话一出,院里不少人脸色都变了。
三大妈撇撇嘴。
“贾张氏,话可不能这么说。傻柱那是把许大茂关了一晚上,这么冷的天,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
“就是,跟你们家有什么关系,交的又不是你家的钱。”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大家显然对贾张氏的说辞很不感冒。
贾张氏见众人都不帮她,反而指责她,顿时火冒三丈。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哎哟喂,没天理了啊。”
“欺负死人了,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活不下去啦。”
"东旭他爸!你个死鬼!你怎么不显灵啊!快上来把这些黑了心肝的恶人统统带走吧!"
她一边哭嚎,一边捶打着地面。
不少人皱起了眉头,露出厌恶的表情。
这贾张氏,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闫解放只觉得好笑,这老虔婆,又来这一套。
他可不惯着她。
“贾张氏,你在这哭天抢地的,是想让东旭他爸从地底下爬出来给你做主吗。”
闫解放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贾张氏的哭嚎声也戛然而止,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鸡。
她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闫解放。
“你个小兔崽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闫解放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这是你刚才说的话,我认为你在宣传封建迷信。”
这话一说出来,贾张氏的脸都绿了。
周围的人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贾张氏。
这年头,宣传封建迷信可是大忌。
贾张氏刚才那话,往小了说是胡言乱语。
往大了说,那就是搞封建迷信,是破坏社会和谐。
“我……我没那个意思。”
贾张氏有些慌了。
“你就是那个意思。”
闫解放步步紧逼,眼神锐利。
“你说,让贾东旭他爸上来把这些恶人带走。”
“贾张氏,你这是公然宣传封建迷信思想,在搞阶级报复。”
“按照现在的政策,你这种行为,可是要被拉去法办的。”
“法办”两个字一出,贾张氏吓得一个激灵。
她虽然是农村来的,没什么文化。
但也知道这两个字的分量。
真要是被法办了,那可就完蛋了。
她“腾”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闫解放。
“你……你血口喷人。”
“我没有。我就是……我就是看不惯你们欺负傻柱。”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贾张氏的声音带着哭腔。
易中海一看情况不对,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解放,行了。”
“贾张氏她一个农村妇女,不懂什么大道理。”
“她就是心疼傻柱,也是心疼自家日子不好过,一时情急,胡言乱语罢了。”
他转向贾张氏,板起脸。
“贾张氏,还不快给大家道个歉。”
“以后说话注意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要有数。”
易中海这话,明着是训斥贾张氏,实际上是在给她台阶下。
也是在暗示闫解放,得饶人处且饶人。
贾张氏哪里还不明白,连忙借坡下驴。
“对对对,一大爷说的是。”
“我……我就是个老糊涂,嘴巴没把门的。”
“我给大家伙儿赔不是了。”
她对着周围拱了拱手,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心里却把闫解放恨得牙痒痒。
这个小王八蛋,一点亏都不肯吃。
闫解放看着贾张氏那副样子,心里冷笑一声。
道歉?
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
想得美。
他今天就要把贾张氏这嚣张气焰彻底打下去。
“一大爷,这可不是胡言乱语那么简单。”
闫解放寸步不让。
“要不,咱们现在就去街道办,请街道的同志们过来评评理。”
“让大家伙都学习学习,到底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也好避免以后再有人犯同样的错误,给咱们院抹黑。”
闫解放这话一出,易中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没想到闫解放这么不给面子。
竟然还要把事情捅到街道去。
这要是街道的人真来了,事情可就闹大了。
贾张氏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去街道?
那她不成典型了。
“不不不,不去街道,不去街道。”
贾张氏连连摆手,声音都变了调。
“我错了,我真错了。”
“解放,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别跟我一般见识。”
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就差给闫解放跪下了。
这时候,人群后面挤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棒梗。
他几步跑到贾张氏身边,仰着小脸,对着闫解放说道。
“解放叔,我奶她就是瞎说的。”
“我们老家那边,大人吓唬不听话的小孩,都这么说。”
“说什么让死去的人把你带走,其实就是吓唬人呢。”
棒梗说得一本正经,小脸上满是维护。
闫解放看向棒梗。
这孩子,其实挺可怜的。
摊上这么个奶奶,还有个拎不清的妈。
院里不少人都讨厌棒梗,觉得他手脚不干净,跟贾张氏一个德行。
但闫解放却不这么认为。
小孩子嘛,能有什么坏心思。
多半是被大人教坏的。
而且,闫解放甚至觉得,棒梗讨厌傻柱,其实是有道理的。
傻柱天天围着秦淮茹转,一副非她不娶的架势。
可傻柱是什么人?
一个厨子。
虽然现在厨子地位不算低,吃喝不愁。
但真要给棒梗当后爹,怕是也给不了他太好的前程。
如果不是傻柱这么死缠烂打,秦淮茹说不定早就改嫁了。
以秦淮茹的条件,找个干部或者工人,也不是不可能。
那样的话,棒梗的日子,肯定比现在强得多。
此刻,棒梗用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闫解放,带着一丝恳求。
闫解放心中微动。
他今天的主要目标是敲打贾张氏,让她以后收敛点。
倒不是非要把她怎么样。
毕竟,真把一个老太太送去街道挨批斗,传出去也不好听。
显得他闫解放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
现在棒梗出来说了这么一番话,倒也算是个台阶。
闫解放沉吟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
大家显然也没想到棒梗会出来说话。
一时间,院子里又安静下来。
易中海看着闫解放,眼神中带着询问。
他希望闫解放能就此罢手。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院子里的事,最好还是在院子里解决。
闫解放迎上易中海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今天己经让傻柱大出血,又把贾张氏吓得够呛。
目的基本达到了。
“行了。”
闫解放开口,语气缓和了不少。
“既然棒梗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
“贾张氏,今天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
“以后你要是再敢妖言惑众,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到时候,咱们就真得去街道好好说道说道了。”
贾张氏一听闫解放松口,顿时如蒙大赦。
“是是是,解放你放心。”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她连连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心里却暗骂,小王八蛋,算你狠。
等以后有机会,看老娘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