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仪看了眼陈默，又看了看思齐，眼里充满了慌张，这个被他一首默默保护的女孩，可能从今天开始，就不再需要自己了。
思齐猛地抬头，看见陈默正朝这边走来。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发梢还带着微微的湿气，显然是刚结束晨跑。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幅会走动的水彩画。
"抱歉，我来晚了，刚去周边走了走。”陈默在思齐对面盘腿坐下，目光扫过野餐垫上的食物，"哇，这么丰盛？"
"都是思齐准备的。"小满意味深长地说，"她可是很早就起床准备了，看来是为了某人……”
“小满！”思齐急得去捂小满的嘴，却对上陈默惊讶的目光。“这是气泡柠檬水，陈默哥你不是一首很爱这款牌子的气泡水嘛？”
陈默接过思齐递过来的柠檬气泡水，猛喝了一口，随后便打了一个嗝。
大家都噗嗤笑了出来。
陈默真诚地笑着，眼角泛起温柔的纹路，"不错不错，这么好喝，后面可以考虑拓店啊！”
邵仪无奈地吐槽：“好不容易休息，你还想着工作，扫兴了默哥。”
整个野餐过程中，思齐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陈默。
他说话时微微扬起的眉毛，他咬三明治时鼓起的脸颊，他仰头喝水时滚动的喉结。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慢镜头般在她眼中放大，伴随着胸腔里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我去湖边走走。"野餐结束后，陈默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思齐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就是现在，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十年的暗恋，该有个答案了。
"我、我跟你一起去！"她几乎是跳了起来，声音比预想的还要尖细。
小满冲她眨了眨眼，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思齐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却又轻飘飘地像是踩在云端。
平时上班两人聊工作也没这么尴尬啊。
她小跑着跟上陈默的步伐，两人沿着湖边的小路慢慢走着。桂花花瓣随风飘落，有几片落在了陈默的肩膀上，思齐强忍着没有伸手拂去。
"陈默哥..."在一棵桂花树下，思齐终于停下脚步。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但陈默还是转过身来。
"怎么了？"他微微低头看着她，目光清澈得像此时的湖水。
思齐的双手在身侧颤抖，喉咙发紧。
"我...我喜欢你！"话语冲口而出的瞬间，思齐感觉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是...是女生对男生的那种喜欢。"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粒粒桂花花瓣落在他们的身上、头发上、睫毛上，他眨了眨眼，那抹淡黄色便轻轻飘落在地。思齐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抬头看他此刻的表情。
"思齐..."陈默的声音依然温柔，却多了一丝她从未听过的犹豫，"谢谢你喜欢我，从小到大，我看着你从软弱的小女生到专业、成熟的糕点研发师，这次回国看到你变化这么大，很是欣慰。”
思齐猛地抬头，正对上他带着歉意的眼睛。
那个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心如刀绞"。不需要听完后面的话，她己经知道了答案。
“但是...我只把你当妹妹看待。需要什么帮助，我肯定第一时间冲上前去保护你和小满。”陈默轻轻叹了口气，"你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我这样的..."
思齐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尽管嘴角颤抖得厉害："没、没关系...我明白的..."
"我们还是亲人、朋友，对吗？"陈默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当然！"思齐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明亮，甚至带着点夸张的轻快，"我就是...就是想说出来而己！免得以后后悔！"
她转过身假装整理头发，实际上是为了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桂花树下，她精心准备的告白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却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我们回去吧，大家该等急了。"思齐抢先迈开步子，生怕下一秒就会在他面前崩溃。
回程的路上，她一首走在陈默前面几步，这样他就看不到她无声滑落的眼泪。
“我等上海区域发展稳定，我就回日本了。”陈默有些坦然，对小满，可能也如思齐对他一般，只是心里一首存在的念想而己，并非真的喜欢。
风吹起她的裙摆和发丝，带走了那些未说出口的爱意，也带走了她十年青春里最盛大的一场暗恋。
可能她对他的感情就像那杯无糖气泡水一般，虽然加了柠檬调味，但还是无法改变无糖气泡水平淡的口感，一但开了瓶盖，时间久了，气泡破了，也就只是一杯纯净水而己。
当小满担忧地迎上来时，思齐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一头扎进小满的怀里。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她终于放任自己哭得像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
小满拍了拍思齐的背，仿佛回到那年思齐妈妈离开她的那天，她见谁都没哭，像没事人一样上了二楼小满的房间关上了门，看见小满的那一刻立马大哭起来，还记得那天小满妈妈给小满新套的新碎花被单都被思齐哭掉了色了。
“没事没事，说出来就不遗憾了呀。终于结束了，更是一个开始不是吗？”小满帮思齐捋了捋前额的碎发。
思齐发泄完便立马就止住了眼泪，去旁边水池洗了把脸，擦去了口红。
她还是她，不为任何人去改变的思齐，才最有魅力。
陈默借着要处理上海门店的开业工作为由先行开车下了山。
邵仪开着车，载着他们几人回老街。
一路上，只有严冬和小满坐在后排，只能默默的牵着手，怕打扰到车内凝固的气息。
思齐告白失败一时还没缓过神，而邵仪也并不知道思齐今天告白失败，心里也一首闷闷不乐。
各有各的心思，让这一个小时的车程过得极其别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