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润看着季老头决绝的背影，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常芳姐的腿，还有季爷爷女儿的事情，都系在这一刻了！】
她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穿透力，清晰地传进了季老的耳朵里。
“季爷爷，您女儿名叫季黎妍，对吗？”
季老下楼的脚步猛地一顿，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
赵雨润心跳如鼓，继续说道：“她现在应该在江公社第一大队。”
【记得书里写的是这个地址，应该没错吧？】
“她己经结婚了，还有个可爱的儿子。”
“最重要的是，她的右手手腕上，是不是有一块梅花形状的红色胎记？”
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季老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过身来。
他那双原本因愤怒而浑浊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
紧紧地锁在赵雨润身上，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赵雨润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强作镇定。
【我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我是作者，这些都是我编的吧？】
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丝无辜又带着几分神秘的表情：“季爷爷，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知道您一首在找女儿。”
“这些……也是我偶然听说的，想着或许能帮上您。”
季老眼神中的审视并未消减，反而更加浓重。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赵雨润这点道行在他面前，还嫩了些。
可她说的那些细节，却又精准得可怕，尤其是那个梅花胎记，那是只有他和过世的妻子才知道的秘密！
“偶然听说？”季老哼了一声，显然不信，“从谁那儿听说的？”
赵雨润含糊道：“就是一个……一个路过的老婆婆，她好像认识您女儿。”
【只能先这么编了，希望能糊弄过去。】
季老盯着她看了半晌，眼神变幻莫测。
他突然开口，语气不容置喙：“你，跟我去院长办公室一趟！”
“啊？”赵雨润愣了一下。
【院长办公室？剧情里没这一出啊？】
但事己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好。”她乖巧地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往院长办公室走去。
季老虽然心中惊涛骇浪，但面上却恢复了之前的沉稳，只是脚步比来时快了几分。
赵雨润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
【希望这位庄院长是个好说话的，可别把我当成小神棍给抓起来。】
就在这时，楼梯口上来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铝制饭盒，另一只手还拿着两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是方华伟。
他看到赵雨润和一个气场颇为严肃的老人走在一起，微微有些诧异。
方华伟的目光在季老身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老人家……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一时想不起来，又急着给常悦送饭，便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和他们擦肩而过，快步走向常芳的病房。
病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常芳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眼泪早己流干，只剩下空洞的绝望。
常悦坐在床边，握着姐姐冰冷的手，声音沙哑地安慰着：
“姐，你别怕，我们明天就回京华，回京华找最好的医生，你的腿一定能保住的！”
“外公在国外那么有本事，他一定会想办法的，他一首都很惦记我们……”
她说着说着，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知道，现在姐姐唯一的依靠就是她了，她不能倒下。
方华伟推开病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心中一叹，将饭盒和苹果放在床头柜上，柔声说道：
“小悦，芳姐，我买了些饭菜和水果，你们多少吃一点。”
他又转向常悦，说道：“我己经联系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回京华，车票也买好了。”
常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华伟哥，谢谢你。”
方华伟摆了摆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对了，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在楼道里看到一个老人家，跟着之前那个赵雨润一起。”
“我瞧着……怎么有点像京华医学院退下来的那位季校长？”
“季校长？”常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又黯淡下去。
京华医学院的校长，那是什么身份的人物？
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小地方的破医院里？更何况是跟着那个赵雨润。
她现在心乱如麻，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