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炙烤着训练场,楚渊击败蒋进和金御后的余威仍在空气中弥漫。
天神部的九名成员垂首而立,方才嚣张跋扈的气焰早己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面对强者时本能的收敛。
他们偷偷抬眼望向楚渊的目光中,敬畏如藤蔓般悄然生长,在对方清冷的注视下又慌忙垂下眼睑,活像一群被驯服的困兽。
"集合,站军姿到中午开饭!"楚渊的声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旷的场地炸开。
除了被担架抬走的金御,其余九人跌跌撞撞地排成队列,东倒西歪的姿态活像被风吹散的稻草人。
楚渊双眉紧蹙,目光扫过参差不齐的队伍,太阳穴突突首跳——有人弯腰驼背似虾米,有人叉腿斜站像棵歪脖子树,就连最基本的挺胸收腹都做不到。
"你们是不是没学过站军姿?"他的声音冷得能结霜。
几人如捣蒜般点头,蒋进偷偷抹了把额头的汗,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
楚渊重重叹了口气,卷起袖口的动作带着几分无奈。
他缓步走到队列前,像个耐心的教官般伸手纠正队员的姿势:"膝盖后扣,小腹收紧,食指贴紧裤缝......"汗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在滚烫的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遮阳棚下,楚婉宁半倚在雕花躺椅上,手中的银勺轻轻搅动着冰沙。
看着弟弟化身严厉教官的模样,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记忆中那个总跟在她身后要糖吃的少年,如今竟能将天神部这群刺头训得服服帖帖,这种反差让她眼底泛起欣慰的柔光。
半小时后,楚渊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遮阳棚下。
汗水浸透的衣衫紧贴后背,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他目光扫过楚婉宁手边晶莹剔透的冰镇酸梅汤,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下一秒,他猛地伸手夺过玻璃杯,仰头将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几分燥热。
"弟弟,你这样合适吗?"楚婉宁眨着眼睛,指尖无意识着空了的杯沿,做出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有什么不合适的?"楚渊抹了把嘴角,"解渴就行。"
"可那是我喝过的!"楚婉宁嗔怪着轻捶他肩膀,余光瞥见远处站军姿的众人。
蒋进等人被晒得脸色通红,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帽檐滴落,却仍时不时偷瞄这边。
他们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显然是在咽口水——遮阳棚下摆满了切好的冰镇西瓜,还有散发着果香的鲜榨果汁。
临近中午,楚渊用袖口擦了擦汗,转头问:"二姐,这十个人的餐食什么规格?"
楚婉宁愣了愣,"在食堂吃啊,怎么了?"
"这不行。"楚渊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了半瓶,"暗劲高手每天消耗的能量是常人的数倍,普通餐食根本满足不了高强度训练。"
他掏出手机快速敲打,不一会儿就把定制食谱发送过去。
开饭时分,楚渊领着十人走进新布置的餐厅。
檀木餐桌上,烤羊腿滋滋冒油,清蒸鲈鱼泛着的光泽,各色时蔬搭配得精致考究,连盛汤的都是白玉瓷碗。
蒋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在做梦,声音都激动得发颤:"楚少,这真的是给我们吃的吗?"
"当然。"楚渊环视众人发亮的眼睛,"以后你们的伙食会单独定制,营养搭配必须科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神经,"除了吃,其他待遇也会提高。对了,你们现在薪资多少?"
"每月二十万。"楚婉宁接过话茬,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改成底薪二十万,"楚渊敲了敲桌面,"出任务按人头算奖金,缴获物资按照5%分成。"
餐厅瞬间陷入死寂。
蒋进手中的筷子"当啷"掉在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渊——这待遇比之前翻了数倍,更关键的是,这种真金白银的承诺远比空洞的画饼更能打动人心。
楚婉宁望着弟弟气定神闲的模样,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真正的驭下之道,从来不是靠武力震慑,而是恩威并施,让人心甘情愿地追随。
午后的日光愈发毒辣,训练场的地面蒸腾着热浪,仿佛要将空气都烤出焦糊味。
楚渊站在训练台中央,汗水浸透的黑色作战服紧贴脊背,勾勒出遒劲的肌肉线条。
他手持扩音器,声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深蹲五百个,做不完不许休息!"
蒋进等人脸色涨红如猪肝,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汗水顺着鼻尖滴落在滚烫的地面,瞬间蒸发成细小的白雾。
其中一人实在支撑不住,"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扬起一阵尘土。
楚渊快步上前,伸手将他拽起,语气冷硬:"暗劲高手连这点耐力都没有?再倒一次,今晚加练三小时!"
训练器材的碰撞声、粗重的喘息声交织成一片。
楚渊穿梭在队伍中,时而纠正队员的发力姿势,时而亲自示范高难度动作。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训练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夕阳西下时,众人早己精疲力竭,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暮色渐浓,天边的晚霞将训练场染成一片金红。
楚婉宁踩着细高跟,身姿摇曳地走来。
她身着一袭墨色真丝旗袍,盘发间点缀着珍珠发簪,优雅与干练并存。
"弟弟,"她凑近楚渊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妈问我们要不要回家吃饭呢。"
楚渊抬手看了眼腕表,金属表盘映出他疲惫却坚毅的面容。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吧,"他转头对瘫倒在地的队员们喊道,"明天加练两小时!"众人哀嚎着爬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宿舍走去。
一个小时后,楚家山庄灯火通明。
这座依山而建的庄园占地百亩,琉璃瓦在夜色中泛着温润的光。
穿过九曲回廊,踏入装饰着苏绣屏风的餐厅,两家人早己围坐在雕花圆桌旁。
餐桌上摆满了楚渊最爱吃的清蒸鲈鱼、东坡肉,热气裹挟着香气扑面而来。
凌沐雪身着淡粉色针织连衣裙,坐在楚渊身侧。
她秀眉微蹙,伸手轻捏楚渊汗湿的袖口,嗔怪道:"你今天干什么了,怎么一身的汗臭味?"声音软糯,带着几分心疼。
楚渊接过佣人递来的热毛巾擦拭脸庞,轻笑一声:"今天去帮二姐训练那群歪瓜裂枣了。"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楚婉宁,只见她端着青瓷茶盏,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又回到了午后训练场——那个挥汗如雨、耐心教导队员的人,与眼前温润如玉的青年渐渐重合。
凌沐雪心疼地夹起一块色泽红亮的东坡肉,放进楚渊碗里:"辛苦你了,多吃点。"
她垂眸时,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蝶翼般的阴影,耳尖微微泛红。
凌父凌母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欣慰。
烛光摇曳间,餐桌上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将白日里的疲惫与辛劳尽数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