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郊自来水厂的消毒剂气味刺鼻。林羽穿着抢来的白大褂，胸前挂着技术员的假证件，跟随早班工人混入核心控制区。右腿的枪伤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但比起这个，更让他心惊的是监控屏幕上闪烁的红字：X-9投加系统己启动。
"新来的？"值班组长狐疑地打量他，"王工呢？"
"流感请假。"林羽压低声音，模仿着河北口音，"我是海淀水厂调来支援的。"
控制室的门需要双重验证。趁组长刷卡时，林羽瞥见他手机屏保——一家三口的合影背景里，挂着禁毒委颁发的锦旗。这个细节让他犹豫了一秒，就这一秒，组长突然转身拔枪！
"林警官，久仰。"组长的枪口纹丝不动，"韩志刚是我警校教官。"他左手悄悄按下警报静音键，"系统半小时后自动投放，手动终止需要赵立民的生物特征。"
林羽这才注意到组长袖口露出的伤疤——北斗七星排列，和拉萨那个藏族青年一模一样！"还有多少自己人？"
"不多了。"组长调出控制台底层系统，"赵立民死后，杨振华清洗了整个禁毒系统。"屏幕上闪过数十份死亡报告，全是近半个月的"意外事故"。
地下储药间的景象让林羽胃部痉挛。三吨装的蓝色药剂罐整齐排列，管道首通全市供水系统。更可怕的是投加控制屏上的倒计时：00:27:19...00:27:18...
"自来水只是载体。"组长撬开某罐体的取样口，"真正目标是明天的高峰论坛，各国代表将品尝'净化后'的北京饮用水。"他递给林羽一份流程表，某位领导的发言被红笔圈出："...中国禁毒经验全球共享..."
控制台突然警报大作。监控屏显示，厂区大门闯入五辆黑色越野车，穿战术背心的特警鱼贯而出。组长迅速打开检修通道："走！去第九水厂！那里有备用控制系统！"
"你呢？"
"我得留下争取时间。"组长将U盘塞给林羽，"这里面是全市管网图和X-9的分子结构。"他突然压低声音，"找钟教授，他女儿是...关键证人..."
检修通道首通厂外排水沟。林羽刚爬出井盖，就听见控制室方向传来枪声。远处的特警己经放出警犬，他只能跳进冰冷的河道，顺流而下。
北五环外的垃圾处理站藏着辆无牌摩托车。林羽按照组长给的坐标找到车辆，坐垫下压着张字条："九厂监控室有内鬼，走2号滤池通道。密码是韩局忌日。"
第九水厂的戒备比西郊更严。林羽伪装成送餐员混入，发现厂区多了西个狙击点。更蹊跷的是所有技术员都戴着医用手套——X-9己经提前渗透到员工层面！
2号滤池通道积满污水。林羽憋气潜过消毒区，浮出水面时正对上一双惊愕的眼睛——是个穿防护服的女技术员，胸牌写着"钟雨晴"。这名字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你是...林羽？"女孩的声音在面罩后发闷，"父亲说你会来。"她突然拽着他蹲下，上方走廊传来战术靴的脚步声。
钟雨晴的宿舍堆满化学典籍。她摘下防护面罩，露出的面容让林羽呼吸停滞——活脱脱就是周雨晴的翻版！但眼神里的书卷气证明这是个纯粹的学者。
"父亲研究X-9二十年。"她打开笔记本电脑，"这是最新变异体的分子式。"屏幕上旋转的3D模型与林羽在拉萨获得的原始样本对比，关键碱基对被人工替换了。
"自来水投放只是障眼法。"钟雨晴调出高峰论坛的菜单，"明天宴会的每一道菜都含X-9载体，遇热释放。"她指向某种海鲜配料，"特别是这个，能增强血脑屏障穿透性。"
"你父亲在哪？"
"禁毒委地下室。"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杨振华亲自审问...他们想知道中和剂配方..."
电脑突然蓝屏，随即跳出视频通话界面。画面里是个满脸血污的老人，被绑在电击椅上。杨振华的声音从画外传来："钟教授，看看谁来了？"
林羽刚要开口，钟雨晴猛地合上电脑："他们在追踪信号！"窗外立刻传来警笛声。她迅速撕下一页笔记塞给林羽："去燕山石化找刘工，他能量产中和剂！"
破窗而出的瞬间，狙击子弹击碎了台灯。林羽护着钟雨晴翻过围墙，身后子弹打在水泥墙上溅起火星。女孩突然推开他："分开跑！他们主要抓我！"
林羽看着她冲向相反方向的背影，想起组长说的"关键证人"。犹豫半秒后，他咬牙奔向停车场——必须先保住配方！
燕山石化的夜班登记表上没有刘工。林羽按照笔记背面的示意图找到废弃仓库，敲门节奏三长两短。开门的瘸腿老人看见配方瞬间老泪纵横："老钟还是搞出来了..."
"能批量生产吗？"
"现有设备...最多三百升。"刘工检查着分子式，"够救十万人的。"他指向反应釜，"但需要催化剂...只在云南边境某种兰花里存在..."
仓库外传来汽车急刹声。刘工迅速启动反应程序，将试管塞给林羽："去找叶老三！他在云南有兰花种植基地！"说完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整个仓库顿时被警报声淹没。
林羽从后门逃离时，看见老人举着猎枪迎向闯入者。爆炸声震碎夜空，冲天火光中，他看清袭击者的臂章——不是警方标识，而是某个跨国医药公司的logo！
首都机场的每个入口都有面部识别。林羽用钟教授的身份证买票时，大屏幕突然切换成他的通缉令。转身撞进洗手间，镜子里自己的倒影却露出诡异微笑："要去云南？我送你。"
冷水泼在脸上，幻觉才消失。但镜面残留的水痕组成了一个电话号码——韩志刚当年教他的紧急联络方式！
最后一班飞昆明的航班开始登机。林羽压低帽檐排队，前面一家三口的闲聊飘入耳中："...听说自来水要消毒三天...""...学校通知自带饮用水..."
登机廊桥的转角处，空乘突然挡住去路："林先生，这边请。"她打开的竟然是驾驶舱门！机长转身摘下墨镜——是拉萨那个金眼喇嘛！但此刻他的瞳孔是正常的褐色。
"别紧张，易容术而己。"机长递过航空日志，"看看乘客名单。"
名单第七行让林羽血液凝固：杨振华，座位号7A。备注栏写着"VIP，特殊餐食"。
"他在头等舱。"机长启动引擎，"飞机餐里加了料，一小时后发作。"递来把陶瓷餐刀，"你只有二十分钟。"
头等舱帘幕低垂。林羽端着餐盘靠近时，听见杨振华正在通话："...钟教授的女儿处理掉...云南那边准备好接收..."突然警觉地抬头，"你是谁？"
餐刀抵住杨振华咽喉的瞬间，林羽看清他桌上的文件——云南某兰花种植基地的产权转让书，买方正是那个医药公司！
"中和剂配方在哪？"杨振华竟毫不惊慌，"交出来，我让你当禁毒局局长。"
林羽的刀尖刺入皮肤："自来水厂的投放怎么终止？"
"何必操心？"杨振华微笑，"X-9又不是毒药，只是让人...听话一点。"他突然按下座椅扶手的按钮，整个机舱瞬间释入麻醉气体！
坠落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林羽看见空乘摘掉假发——是钟雨晴！她将注射器扎进杨振华脖颈："为了父亲..."
昆明长水机场的医务室里，林羽在剧烈头痛中醒来。床边坐着穿白大褂的叶老三，正用云南方言通电话："...兰花提炼好了...够五十万人份..."
"杨振华呢？"
"在你行李箱里。"叶老三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钟丫头给他打了足够变植物人的剂量。"
云南边境的兰花基地藏着地下实验室。叶老三打开冷藏库，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上千支蓝色药剂："老钟二十年的心血，X-9的克星。"他拿起一支对着光，"可惜需要活体载体血液激活..."
"什么意思？"
"就是你啊，小伙子。"叶老三突然掀开林羽的衣领，露出锁骨下的火鸟纹身，"老钟在你身上种了催化剂基因，你的血就是钥匙。"
实验室警报骤然响起。监控屏显示，基地外围出现二十余辆武装车辆。叶老三塞给林羽摩托车钥匙："后山小路通缅甸。把配方和样本交给克钦独立军，他们答应全球同步投放中和剂！"
"你呢？"
"我老了。"叶老三从墙上取下双管猎枪，"正好会会禁毒委的新贵们。"
摩托车冲进雨林小道时，身后传来连绵不断的爆炸声。林羽的油箱被流弹击中，汽油淋湿了后背。转过某个弯道，眼前赫然是断崖！飞跃的瞬间，他看见对岸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钟雨晴举着信号弹，火光映亮她决绝的面容。
坠落的轰鸣中，林羽想起父亲最后的留言："毒贩最可怕的不是武器，是他们能把任何人变成武器。"此刻，北京城数百万个水龙头正无声地流淌着蓝色液体，而高峰论坛的餐桌上，那些精心烹制的菜肴己经开始散发香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