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戒在晨光中泛着奇异的光泽，赵刚用拇指着内侧新浮现的铭文。车站废墟里弥漫着焦糊味和某种说不清的金属气息，远处传来战士们清理战场的敲击声。李云龙踩着碎砖走来，靴底沾满银色粉末——那是纳米机械的残骸。
"老赵，兵团部来电询问战况。"李云龙摘下军帽扇风，露出缠着绷带的额头，"你说我该怎么汇报？说咱们打跑了来自未来的鬼子？"
赵刚把铜戒递给正在检查设备的苏婉："就说遭遇敌军特种部队，己全歼。"他弯腰拾起半埋在瓦砾中的未来机器残片，金属表面突然闪过一道蓝光，又迅速熄灭。
燕双鹰拖着受伤的腿挪过来："政委，这些玩意儿邪门得很。三排有个战士碰了机器，现在高烧不退说胡话。"他指向临时医疗点，几个战士正按着不断挣扎的伤员。
"隔离接触者！所有缴获设备集中到南面空地！"赵刚突然提高音量。他注意到苏婉手腕上的医用腕表指针在疯狂旋转——这是强磁场反应。没等解释，地面突然传来轻微震动，车站地下深处响起闷雷般的轰鸣。
"撤退！全部撤出车站范围！"赵刚拽起李云龙就往后方跑。众人刚冲出三百米，身后的站台地面像被无形巨手掀起，十二台未来机器同时熔化成银白色液体，汇入突然出现的深坑。张大彪最后一个跳出危险区，背包带被飞溅的金属液沾到，瞬间腐蚀断裂。
魏和尚瞪大眼睛："俺的娘！这比王水还厉害！"
深坑中央渐渐浮起半球形金属罩，表面布满蜂巢状纹路。军人赵烨的机械义肢突然自动激活，不受控制地指向金属罩："是时空稳定器...山本留了后手。"
赵刚摸向腰间的铜戒，却发现它正发出规律震动。更奇怪的是，金属罩的蜂巢纹路随着震动频率同步闪烁，就像在进行某种对话。苏婉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听！"
若有若无的滴答声从坑底传来，像老式发条钟表的声音。李云龙往坑里扔了块碎石，金属罩表面立刻泛起涟漪，将石块分解成粉末。"全体后撤五百米！设置警戒线！"赵刚下令时盯着军人赵烨，"你知道这是什么，对吧？"
"时空锚点。"机械义肢冒出电火花，"山本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纳米网络。只要稳定器还在，他就能慢慢重组身体。"
远处传来引擎声，兵团部的吉普车队卷着烟尘驶来。赵刚迅速解下绑腿布裹住铜戒，闪烁立刻停止。他低声对李云龙说："先按常规战报上报，这东西必须由我们亲自处理。"
当夜，临时指挥部的煤油灯彻夜未熄。赵刚摊开从未来机器上拓印的奇异符号，与缴获的日军密码本对照研究。苏婉在一旁调配消毒液，医用酒精的味道混着茶香在帐篷里飘荡。
"看这个图案。"赵刚用红铅笔圈出三个叠加的三角形，"和鬼子第三师团的加密电文格式完全一致。山本可能早就开始渗透日军高层。"
李云龙嚼着炒黄豆凑过来："你的意思是，这老王八蛋一边搞未来科技，一边还当着他娘的鬼子参谋？"
帐篷外突然传来哨兵喝问声，接着是魏和尚的大嗓门："报告！抓了个奸细！"门帘掀开，燕双鹰押着个穿国军制服的精瘦男子进来。那人左眼戴着黑色眼罩，右手里攥着的正是白天消失的机械蜘蛛！
"孙铭上校？"赵刚认出来人。去年忻口会战时，这个军统特工曾与他们合作炸毁日军油库。
孙铭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赵政委好记性。"他突然挣开束缚，机械蜘蛛在他掌心展开八条腿，投影出微缩版的平壤地图，十几个红点正在闪烁，"山本在东北还有十二个实验室，最远的在哈尔滨。"
军人赵烨的机械臂突然暴起，掐住孙铭的喉咙："你是时空远征军的叛逃者。"金属手指收紧，"你左眼里装着量子通讯器。"
场面瞬间大乱。孙铭的眼罩崩裂，露出的果然是机械眼球！蓝光从瞳孔射出，在帐篷顶部映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燕双鹰的飞刀同时钉入孙铭的右手腕，但机械蜘蛛己经跳向地面！
"别碰它！"赵刚抄起茶缸扣住蜘蛛。铜戒突然发烫，茶缸里的撞击声立刻停止。掀开一看，蜘蛛己经自毁成一团银渣。
孙铭瘫在地上咳血："他们...在找铜戒的...制造者..."话未说完，机械眼球突然过载爆炸。苏婉迅速用纱布按住他血肉模糊的眼窝："还有救！"
李云龙踢了踢蜘蛛残骸："越来越邪性了。老赵，咱们得去端了这些实验室。"
"等等。"赵刚展开平壤地图，"你们看这些红点位置——奉天满铁研究所、哈尔滨731部队...全是日军重点防御区。"他手指停在最北端的红点上，"这个在漠河的为什么单独标红？"
军人赵烨的机械臂突然抽搐："那是...我的时间线里没有这个坐标..."
铜戒在桌面上自己移动起来，像被无形的手推着，缓缓滑向地图上的漠河位置。赵刚与苏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那里藏着铜戒的秘密。
黎明时分，侦察连带回更惊人的消息：金属罩在夜间增殖了！原本首径十米的半球体，现在己经扩张到覆盖整个车站废墟，表面浮现出类似血管的凸起纹路。
"它在呼吸。"侦察兵紧张地汇报，"每隔半小时就收缩一次，像在吸什么东西进去。"
赵刚召集核心成员开会。军人赵烨用残存的机械手指在沙盘上划出辐射状线路："以漠河为中心，十二条能量输送通道正在形成。最迟七十二小时，山本就能获得足够能量重启时空门。"
"兵分两路。"赵刚做出决定，"老李带主力佯攻奉天实验室，吸引敌军注意。我带特战队秘密前往漠河。"他看向正在给孙铭输血的苏婉，"医疗队留下，密切监视金属罩变化。"
李云龙抓起两把驳壳枪插在腰间："给我三天，老子把奉天搅个天翻地覆！"他忽然压低声音，"但老赵，要是漠河那边..."
铜戒被赵刚按在沙盘上的漠河位置，发出轻微的嗡鸣。军人赵烨的机械义肢突然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冰封的河谷中，隐约可见某种巨大的人工构造体。
"无论那里有什么。"赵刚收起铜戒，"总比坐等山本复活强。"
出发前，赵刚独自站在金属罩警戒线外。夜色中，那些"血管"纹路泛着微弱的蓝光，就像在沉睡巨人的皮肤下流动的血液。铜戒在他掌心震动，传递着某种规律——摩斯密码？不，是更古老的编码方式...
"爸。"
赵刚猛地回头。月光下，小赵烨的虚影漂浮在警戒线内，身体呈半透明状，皮肤下流动着与金属罩相同的蓝光。"我在时空夹层里看到了很多事。"孩子的声音带着回声，"山本不是最危险的，铜戒的制造者才是。"
虚影突然扭曲，仿佛受到干扰。金属罩表面的蓝光剧烈闪烁，一根"血管"突然爆裂，喷出的银色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山本的脸！
"赵明博士..."金属嗓音震得地面微颤，"你以为结束了吗？这才刚刚开..."
铜戒迸发出刺目金光，幻象瞬间粉碎。赵刚踉跄后退，发现警戒线内的野草全部变成了水晶状。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整装待发的特战队员。燕双鹰检查着新缴获的未来步枪，枪管上刻着奇怪的符号——与铜戒内侧的铭文如出一辙。
"该出发了。"赵刚最后看了一眼金属罩。在所有人没注意的阴影处，一滴银色液体正悄悄渗入地下，向着南方蠕动——那里，躺着孙铭被炸碎的机械眼球残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