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歌的话音在大殿内回荡,如惊雷炸响。皇后萧婉仪的脸色瞬间惨白,却仍强撑镇定,冷声道:“你这是信口雌黄!先帝遗诏怎会落到你手中?莫非是你伪造的?”
“娘娘说笑了。”沐云歌轻轻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枚玉印,“您可认得此物?”
她将玉印高举,殿上众臣纷纷侧目。
“这是老太傅生前随身携带的私章。”她继续道,“而这份笔记,正是他临终前所书。”
皇帝慕容彻的目光落在那枚印章上,眼神微动。
“父皇当年曾亲自赐予老太傅这枚玉印。”慕容轩缓缓开口,“若非亲笔所写,他又怎会用它盖印?”
大臣们开始低声议论,有人己悄悄低下头,不敢与皇后对视。
“即便如此,也说明不了什么!”皇后咬牙反驳,“你们拿这些旧事来搅局,不过是为了污蔑本宫,为你们夺权铺路罢了!”
“夺权?”沐云歌冷笑,“娘娘,若真是为了夺权,我们又何必冒着性命危险,从陵墓中挖出这些证据?又为何要顶着毒烟、杀手,也要将它们带出来?”
她语气陡然一沉:“娘娘,您最清楚,这些年,您做了多少事,埋了多少人,掩盖了多少真相。今日不过是还它一个公道。”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怒喝:“放肆!你竟敢在朝堂之上污蔑皇后,是想死吗?”
“污蔑?”沐云歌不怒反笑,“娘娘,若您问心无愧,为何昨夜派人毒杀我们在牢中?为何要让世家联名弹劾我们?为何要在御书房外布下眼线,监视陛下的一举一动?”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够了!”皇帝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充满威严,“把证据呈上来。”
两名太监上前接过遗诏副本和笔记,恭敬地递到龙案前。
皇帝展开遗诏,目光扫过那些字句,脸色愈发阴沉。
“先帝……果然不曾怪罪母后。”慕容轩低声呢喃,似自语,又似是对母亲的告慰。
沐云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帝,等待他的反应。
片刻后,皇帝缓缓合上遗诏,抬眸看向皇后,声音冰冷:“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后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旋即恢复平静,淡淡道:“陛下,这些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臣妾侍奉陛下多年,从未有过二心,岂能因几句纸上之言便被定罪?”
“一面之词?”沐云歌忽然轻笑一声,“那娘娘是否愿意接受一位证人的指证?”
“谁?”皇后瞳孔一缩。
“老太傅之子——李怀远。”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脚步声。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缓步走入,身穿素衣,神情肃穆。
“微臣李怀远,叩见陛下。”他跪地行礼,声音平稳,“家父临终前曾托付微臣一事,便是有朝一日,若有人揭露皇后罪行,请微臣作证。”
皇后脸色骤变,厉声道:“你胡说什么!你父亲早己去世,你怎知他说过什么?”
“因为那天晚上,我就在门外。”李怀远抬头首视皇后,眼中满是痛恨,“我亲眼看见你派来的宫女,端着一碗药,走进父亲的房间。而那碗药,根本不是治病的。”
大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你……你竟敢当众诬陷本宫!”皇后猛地站起,神色狰狞。
“娘娘,您的手段,我比谁都清楚。”李怀远缓缓起身,“那日之后,我家破人亡,母亲被逐出京城,妹妹病逝途中。如今,我活着回来,只为还我父亲一个清白,也为天下苍生讨个公道。”
皇帝盯着皇后,眼中寒意渐深。
“陛下!”皇后猛然跪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臣妾虽有错,但也是为了朝廷稳定,为了大胤江山社稷啊!”
“稳定?”沐云歌冷冷一笑,“您所谓的稳定,就是打压异己、勾结世家、妄图扶持傀儡皇子登基?”
她从袖中再取出一封密信,掷于殿前。
“这是您与北境将领的往来书信,其中明确提到,只要除掉太子,便可由您扶持的三皇子继位,并许以兵权和封地。您不仅背叛皇室,更是通敌卖国!”
皇帝猛然拍案而起,震得案上茶盏翻倒。
“来人!将皇后萧婉仪押入天牢,待审!”他怒喝道。
几名禁军统领立刻上前,将皇后按住。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皇后挣扎着,嘶吼,“我是皇后!我是皇后!”
“你己不再是。”皇帝冷冷道。
沐云歌看着她被拖走的身影,心中却没有半分快意。
她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
“此事牵连甚广,必须彻查。”皇帝沉声道,“命大理寺、刑部联合审理,凡涉案之人,一律拿下。”
“遵旨。”群臣齐声应道。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太监急匆匆跑入大殿,脸色苍白。
“陛下,不好了!皇后府邸发生暴乱,她的族人己被控制,但有一批死士逃出了城门,去向不明!”
大殿内一片哗然。
“什么?”皇帝眉头紧皱。
“看来,娘娘早就准备好了退路。”沐云歌轻声道,“她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一天。”
“逃出去的那些人,一定会去找她的靠山。”慕容轩神色凝重,“恐怕,北境那边……”
话未说完,另一名传令官冲进大殿,气喘吁吁地喊道:“报——北境急报!北境边关紧急军情!敌军突然增兵,意图突袭边境要塞!”
皇帝猛然起身,脸色铁青。
“看来,这场风暴,才刚开始。”沐云歌望向殿外,眼神幽深。
慕容轩站在她身旁,握紧了拳头。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再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