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南澳的清晨带着海腥味。陆子野站在渔家乐的院子里,拧开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冲走了脸上的倦意。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看来又要下雨了。
"陆大哥..."
周芷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陆子野转身,看到少女倚在门框上,裹着那条旧毛毯,银边瞳孔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她的脸色比昨晚好多了,但手腕上的伤口依然触目惊心。
"感觉怎么样?"
他甩干手上的水珠,走近查看她的伤势。
周芷兰伸出纤细的手腕,伤口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有点麻..."
陆子野皱眉。这绝不是普通伤口该有的症状,恐怕是那个怪物留下的阴毒。他轻轻握住少女的手腕,运转九阳真气,掌心泛起淡淡的金光。
"忍着点。"
他低声警告,然后将真气缓缓渡入伤口。
"嘶——"
周芷兰倒吸一口冷气,手指不自觉地抓紧陆子野的衣角。但很快,伤口的青紫色开始褪去,转为正常的粉红。
"好点了吗?"
陆子野松开手,额头己经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种精细操作比打斗更耗真气。
周芷兰活动了一下手腕,惊讶地点头:
"不疼了!"
她抬头看着陆子野,银边瞳孔闪烁着好奇,
"你的九阳功...好像不一样了?"
陆子野一愣:
"什么意思?"
"以前你的真气像烈火,现在..."
少女歪着头思考,
"像温暖的阳光。"
陆子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确实,自从与周芷兰双修过后,九阳真气似乎变得更加内敛,不再像从前那样狂暴难控。就连手腕上的太阳印记,黑色纹路也褪去了不少。
"可能是阴阳调和的缘故。"
他猜测道,
"对了,你师父给你的《九阴经》还在吗?"
周芷兰点点头,从怀中掏出那本古旧的手抄本。经书被小心地用防水布包裹着,虽然边缘有些受潮,但内容完好无损。
"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研究这个。"
陆子野环顾西周破败的渔家乐,
"这里不能久留。"
两人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沿着乡间小路向城区走去。路边的野草挂着晨露,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周芷兰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揉一揉小腿——昨夜的逃亡显然消耗了她太多体力。
"我背你吧。"
陆子野蹲下身。
周芷兰摇摇头,银边瞳孔中闪过一丝倔强:
"我能行。"
陆子野没再坚持,只是放慢了脚步。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骨子里却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坚韧。他想起了梅三娘临终前的嘱托,心头一阵刺痛。
"芷兰,"
他突然开口,
"你师父...有没有提起过林志明背后的人?"
少女的脚步顿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垂下:
"师父只说...那个人比林志明危险百倍。"
她抬起头,银边瞳孔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但具体是谁,她到死都没说。"
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一辆破旧的中巴车晃晃悠悠地驶来,车身上"南澳-市区"的字样己经褪色。
"上车。"
陆子野拉着周芷兰跑到路边,挥手拦车。
中巴车"吱呀"一声停下,车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汗臭和廉价香水的气味。车上挤满了早起的商贩和工人,两人勉强在后排找到两个位置。
周芷兰紧挨着陆子野坐下,好奇地打量着车内的陈设。这是她第一次坐公交车,一切都显得那么新鲜。当车子启动时,她下意识抓住陆子野的手臂,引来周围几个乘客善意的笑声。
"放松点。"
陆子野小声说,
"就当是在坐船。"
周芷兰红着脸松开手,但下一个颠簸又让她差点撞上前排座椅。陆子野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固定在座位上。
"谢谢..."
少女的声音细如蚊呐,耳尖红得几乎透明。
陆子野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连忙松开手,假装看向窗外。但指尖残留的触感却挥之不去——周芷兰的肩膀那么瘦小,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捏碎。
车子驶入市区,高楼大厦逐渐取代了田园风光。周芷兰趴在车窗上,眼睛瞪得圆圆的,像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孩子。
"那些楼...好高啊!"
她指着远处的地王大厦惊叹。
前排的大妈回头笑道:
"小姑娘第一次来深圳?"
周芷兰点点头,银边瞳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大妈被这双异瞳吓了一跳,嘀咕着转回身去。
"别太显眼。"
陆子野压低声音提醒,
"你的眼睛...太特别了。"
周芷兰这才意识到问题,连忙低下头。陆子野从包里翻出一副墨镜递给她:
"先凑合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