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医附属医院的VIP病房宽敞明亮，还有西处飘散的消毒水味，中央空调的冷风卷起浅蓝色的窗帘，林双雪双手按在lcu探视窗玻璃上。林双雪看着父亲被推进CT室，金属门闭合的瞬间。她突然，转身抓住肖战的衣领："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医院院长亲自接待？还带专家组合会诊？你到底是什么人？"
肖战衣服被扯得歪斜，露出锁骨处一道粉色的疤痕，肖战刚要回答，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林双雪闻到了雪松混着檀木香的男土香水味，这种曾经在财经杂志上闻到的味道，此刻随着脚步声逼近。
"阿战，你电话里说的病人就是这位？"
走来的中年男人与肖战有七分相似，只是两鬓微霜，举手投足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林双雪突然想起厂里流传的小道消息，她当时正蹲在地上核对产品，工友们纷纷议论她听到——肖氏集团董事长肖振邦有个留学归来的儿子...
"爸，这是林双雪，我跟您提过的质检员。"肖战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整理衣领，介绍道，"林组长，这是我父亲。"
林双雪如遭雷击。父亲？那眼前这位就是...肖氏集团董事长？！
走廊的LED灯管突然发出电流嗡鸣，林双雪感觉后颈渗出冷汗。父亲？那个在开发区落成典礼上剪彩的肖振邦？那个掌控着珠三角半数医疗器械生产的商业巨擘。
"原来是你啊小姑娘。"肖振邦和蔼地拍拍她肩膀，"阿战天天在饭桌上夸你，说你是厂里最优秀的质检人才。"
林双雪脑中一片空白。她想起肖战在车间"视察"，想起他随手拿出的国际标准资料，想起他谈论八十万投资时的轻描淡写...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荒谬的事实——这个自称"助理"的男人，是肖氏集团的太子爷！
"骗子！"她踉跄后退两步，背后撞上冰冷的金属病历车，眼泪夺眶而出，“看我像个傻子似的西处借钱很有趣吗？看我为了加班费熬夜很有趣吗？"泪珠滚落在地面瓷砖上，溅开细小的水花。"你们有钱人是不是觉得耍人很好玩？"
肖战伸手要扶，却被她挥开。监护仪的滴滴声突然变得急促，护士推着移动病床从他们中间穿过。等白色帘幔重新垂落，走廊尽头只剩安全出口的绿光幽幽闪烁。
凌晨三点的广州在下雨。林双雪蜷缩在ICU外的等候椅上，看着玻璃幕墙外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成色块。父亲的手术很成功，可她胸腔里仿佛扎进了不锈钢碎屑，每次呼吸都带出血腥气。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珠江水面时，她咬破嘴唇在值班室借了纸笔。做出了决定。
次日清晨七点二十分，肖战在办公桌上发现牛皮纸信封。几千元现金用橡皮筋捆得整整齐齐，压在辞职信上的便签还带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尊严不是奢侈品，我会按月偿还」。窗外的凤凰树正落下今夏第一朵朱槿，鲜红的花瓣恰好盖住"辞职人"三个钢笔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