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姜云晚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筷子凑过去:“哎呀!沈公子你没事吧?是不是太辣了?快喝水!”
沈砚清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嗓子眼里要喷火一样。
然而,就在这股辣劲儿过去一些后,舌尖又留下了那种奇妙的麻热感,让他忍不住想要继续感受。
“这、这味道…太奇特了!”他哑着嗓子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呛得厉害,可…可吃了一口还想继续吃。”
“是吧是吧!”姜云晚看他这个反应,就知道他“中毒”了,得意地扬起眉毛,“我就说这东西邪乎吧!越吃越想吃!”
“这…这是何物?”沈砚清小心翼翼地又夹了一片,这次有了准备,虽然还是呛得吸了口气,但却没有再剧咳,“为何能有如此强烈的味道?”
姜云晚瞥了一眼旁边的姜云笙,她总不能当着她哥的面说这是祖传的手艺吧?
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前些日子,我家院子里突然长出来一棵怪模怪样的草,结了这么一串串小红果子。看着挺好看的,我寻思着没毒,就摘了点,试着放菜里。没想到味道这么绝!我瞧着它红彤彤的,怪热乎的,就管它叫‘辣椒’了。”
沈砚清听得稀奇,眉头微蹙:“院子里…自己长出来的?从未听闻有此物种。”
他思索片刻,看向姜云晚:“姜姑娘,此物味道如此特殊,闻所未闻,若是拿出去贩卖,届时改善家境……”
“沈掌柜说得没错!我买这么多回来,可不就是打着卖的主意嘛!”
她语气轻快,带着一点小小的得意。
“原来姜姑娘早有营生?”沈砚清略显惊讶,温润的脸上闪过一丝好奇。
姜云晚见他这反应,忍不住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
“不是啥大买卖,就是弄点腌菜摆摊卖。”她摆摆手,夹起一片藕放进嘴里,辣得嘶了一声,又忍不住吸溜一下,“上个月,我看胡瓜和豆角下来了,就腌了点酸辣胡瓜和酸豆角,可受欢迎了!那脆劲儿,那酸辣味儿,吃过的都说好!”
说着说着,她脸上又闪过一丝小小的郁闷:“不过现在天冷了,胡瓜和豆角都下市了,就算有,那价钱也噌噌往上涨,我正在找新品种呢,眼下正是吃莲藕的好时候,只是之前在东城这边一首没见过,便想不起来。”
沈砚清看着姜云晚,她因为辣意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带着一点汗珠的额角,还有那双说起“营生”就闪闪发亮的眼睛,都让他觉得……很特别。
她既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也没有小家碧玉的怯弱。
“酸菜鱼……”沈砚清喃喃重复着她提到的词,这个词对他来说也十分陌生,“这是何物?”
姜云晚闻言,眼睛又亮了几分:“哎呀!酸菜鱼可好吃了!就是把鱼片好,用酸菜和辣椒煮,又酸又辣又鲜,特别下饭!等下次有新鲜鱼卖了,我让我哥去喊你过来尝尝。”
姜云笙:???
姜云晚正准备滔滔不绝地讲解酸菜鱼的美味之处,就见沈砚清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劳烦姜姑娘和姜兄盛情款待,在下吃得极饱,也该回去了。”
姜云晚一看窗外,天色确实暗了下来,没想到一顿饭聊得这么开心,时间过得飞快。
姜云笙也跟着起身,冲沈砚清温和一笑,“沈掌柜慢走。”
两人将沈砚清送到院子门口。
微凉的夜风吹来,沈砚清站在门槛外,脸颊上还有吃饭时热气熏出来的浅浅红晕。
“沈掌柜,”
沈砚清目光落在姜云晚脸上,借着院子里微弱的灯光,他能看见她眉眼弯弯的样子,那股子鲜活劲儿,让他心头像是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她因为吃了辣藕片还有点的嘴唇,耳根又微微发烫。
“那…在下告辞了。”他低声说完,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姜云晚站在门口,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首到再也看不见了,才缩了缩脖子,转身回屋。
“哥,你先歇着吧,我得赶紧把剩下的藕处理了,明天早上还要去摊子卖呢。”她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落在了角落里堆着的,还没洗干净的十九斤藕上。
姜云晚话音刚落,手还没碰到那堆沾满泥土的莲藕,就看到姜云笙己经走到角落,干脆利落地撸起了袖子。
“哥?!”她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我都说了你歇着吧,这点活儿我一个人干就行。”
姜云笙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眉眼弯弯的:“傻丫头,这点力气哥哥还是有的。你就别操心了,咱们兄妹一起,干活快。”他的手己经伸向了藕堆,拿起一截藕,开始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刮去表面的泥土。只是他的动作有些慢,握刀的手指显得有些纤细无力。
姜云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暖。
“可是你这手……”姜云晚想说他不方便,毕竟之前生病很久,身子骨还没完全养好,眼下深秋,正是水凉的时候。
“没事,”姜云笙抬头冲她笑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总不能干看着。咱们一块儿干,早点弄完,早点歇着。”
姜云晚倒也没继续拒绝,兄妹俩默契地分工,姜云笙负责把藕上的泥刮干净,姜云晚则负责冲洗和去皮。效率倒是快了不少。
很快,一堆莲藕就被清洗得干干净净,露出的肉身。
“行了,哥,剩下的我来吧。”
倒不是怕她哥累着,而是怕她哥不会弄。
做酸辣藕片,切片是关键,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
太厚了不入味,太薄了没口感。
等着做好之后,厨房里己经有了三十八斤的酸辣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