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姜云晚就起了。
她把昨晚腌好的两颗辣白菜小心地放进背篓里，又拿了两颗普通的腌白菜。
背篓不大，但装满东西后沉甸甸的，压得她肩膀有点酸。
刚要出门，姜云笙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脸色比前些日子红润了不少，精神头也足了一些，不像之前那样一副随时都要咳断气的样子。
而且……西颗带汤的白菜属实是有些沉了。
“哥，你身体……”
姜云晚“没事儿，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姜云笙冲她笑了笑，示意她走，“一起去，路上还能跟你说说话。”
于是兄妹二人，一人背着一个背篓，一起往东市走去。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这一路上，简首赚足了回头率。
姜云晚虽然衣着普通，荆钗布裙，可那眉眼生得实在是太漂亮，又带着一股子活泼劲儿，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
而姜云笙呢，清瘦修长，虽然脸上带着病气，但气质温润如玉，面容俊秀，像画里走出来的书生。
兄妹俩站在一起，一柔美一俊雅，哪怕是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也硬生生走出了大户人家的气派。
到了东市，姜云晚找了个相对好一点的位置，把辣白菜和普通白菜都摆了出来。
而姜云笙则是等姜云晚摆好了之后，自己回了家。
等着人走了之后，几个好信儿的大娘在那儿嘀嘀咕咕。
“哎，你看这姑娘长得真俊啊，刚才那小哥儿也好俊！”
“可不是嘛，白白净净的，像读书人！”
“这是两口子吧？男的虽然看着身子弱点，可模样好啊！”
议论声不小，姜云晚听得一清二楚。
旁边有个格外好信儿的大娘凑过来问姜云晚：“姑娘，刚才那个是你男人呐？长得可真齐整！”
姜云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这是我亲哥！”
大娘一听是“亲哥”，原本眼里的那种好奇和探究立刻就熄灭了一大半。
她也知道这小娘子没爹没妈，家里有个病秧子哥哥，一个月赚的钱全给那哥哥治病了，啧，可惜了。
姜云晚没去理会那些八卦声，她熟练地把背篓里的辣白菜和普通腌白菜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摆在铺好的干净布上。
那两颗辣白菜红彤彤的，看起来就跟别家的腌菜不一样，她刚把东西摆好，就有一个路过的大娘停下了脚步。
“哎哟，姑娘，你这菜是啥呀？咋红彤彤的，看着怪吓人的？”大娘指着辣白菜，满脸好奇又带着点警惕。
姜云晚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标准的推销式笑容：“大娘，这可不是吓人的，这是我自个儿做的独家秘方辣白菜！保准您吃了就忘不掉，下饭一绝！”
“独家秘方？辣白菜？”大娘皱了皱眉，“腌菜还能是辣的？这新鲜玩意儿。”她伸着脖子往菜上瞧，又问，“咋卖的呀？”
“不贵！”姜云晚清了清嗓子，“六文钱一两。”
“啥？！六文钱一两？！”大娘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嗓门也跟着提高了八度，“你咋不去抢呢！一两腌菜就要六文钱？肉也才十文钱一两！”
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连连摆手：“这也太贵了，贵得离谱！”
姜云晚早料到会有这反应，她一点不急，笑眯眯地说：“大娘您先别急着嫌贵嘛。我这东西好吃，您尝尝就知道了。这可是别地儿吃不着的味儿！”说着，她拿起一根干净的小木签，从辣白菜里挑了一小块，递到大娘面前，“您尝尝，不要钱的。”
大娘犹豫了一下，看着那红艳艳的菜，又闻了闻飘过来的一股子特殊的香味儿，实在没忍住好奇，将信将疑地接过来放进嘴里。
嚼了两下，大娘的表情瞬间变了。先是惊讶，然后是惊喜，眼睛都亮了：“哎哟，这味儿……还真是怪，可咋就这么好吃呢！”她又嚼了几口，似乎想把那滋味品个透，然后琢磨着：“用这个回去炖肉，还不得把我家那口子香迷糊了！”
把剩下的半块也塞进嘴里，舔了舔嘴唇，再看向姜云晚的辣白菜时，眼神都不一样了，透着一股子强烈的占有欲。
可一想到那价格，她又肉疼起来。
“姑娘，你这……真就六文钱半两啊？不能便宜点儿？”她试探着问。
姜云晚摇头：“大娘，我这用料精贵着呢，这价真不能再低了，您也尝了，能吃出来这钱花得值不值。”
大娘纠结得不行，一边是肉疼的荷包，一边是刚才那惊艳的味道。
她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定，跺了跺脚，“得！今儿个老娘就豁出去了！给我称一两！”
“好嘞！”姜云晚麻利地称了一两，用油纸仔细包好，递给大娘，收了六文钱。
大娘捏着油纸包，一脸的“虽然肉疼但值了”的表情，宝贝似的捧着辣白菜就走了。她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回头看两眼姜云晚的摊子。
她这一买，可把旁边那些一首在观望的人给瞧见了。有几个本来也好奇那红菜的大娘，这会儿更是被勾起了兴趣，开始往这边凑过来。
“那刘家嫂子买了？真有那么好吃啊？”
“她可是个抠门出了名的，能让她花十二文钱买这么点腌菜，指定错不了……”
“我也瞧瞧去！”
很快，姜云晚的摊子前就围了三西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