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借口外出吃饭，给林雨柔打了电话。她声音欢快：
"妈妈给你升职了？太棒了！"
我握紧手机：
"她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
"当然，我从不瞒她。"
林雨柔的回答让我胸口发闷，
"怎么了？工作不顺利？"
"不，只是..."
我看着马路对面大厦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
"你妈妈的公司，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业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爸爸常说妈妈做生意太激进，但他们离婚后，妈妈确实越来越成功了。"
她顿了顿，
"小北，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骗我，好吗？"
我眼前浮现出那些虚假的报关单：
"我永远不会骗你。"
下午的仓库区位于深圳郊区，高墙铁丝网，摄像头无处不在。赵铁柱在门口等我，下巴上的淤青还未消退。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刷卡放行。仓库内部大得惊人，堆满了集装箱和木箱。工人们正忙着装卸货物，没人多看我们一眼。赵铁柱带我穿过几道安全门，来到一个小型集装箱前：
"苏总让你检查这批货。"
集装箱里整齐码放着数百个电子元件包装箱，和我在照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我插入U盘，里面是一个检测程序。按照说明，我随机抽检了几箱，程序显示元件内部被植入了某种芯片。
"这是什么？"
我问。
赵铁柱耸肩：
"不该问的别问。"
我继续检测，发现三分之一的元件确实如申报单所写是普通商品，但剩下的都藏有特殊芯片。这种操作手法极为精细——如果海关抽检，只会查到正常商品；而真正有价值的货物则混在其中蒙混过关。
检测完毕，赵铁柱突然按住我的肩膀：
"小子，别以为赢了场架就了不起。"
他凑近我耳边，声音阴冷：
"我知道你在查什么。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对健康不好。"
我甩开他的手：
"威胁我？"
他咧嘴一笑，金牙闪光：
"忠告而己。电梯到了。"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货运电梯，金属门缓缓关闭。
电梯刚启动，赵铁柱突然发难，一记肘击首取我太阳穴。狭小空间内闪避困难，我勉强侧头，肘尖擦过耳廓，火辣辣的疼。
"上次是我大意，"
他狞笑，
"这次看你怎么躲！"
电梯继续上升，他连续出拳，我后背紧贴墙壁，双臂护住要害。军体拳在密闭空间威力倍增，一记膝撞顶在我腹部，剧痛让我弯下腰。
"就这点本事？"
赵铁柱揪住我的头发，准备给我最后一击。
危急时刻，爷爷的话在耳边响起："壁虎遇险，贴墙而行。"我突然施展"壁虎游墙"，双脚蹬住电梯墙壁，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从他腋下滑到另一侧。赵铁柱反应不及，拳头砸在金属壁上，发出闷响。我抓住机会，"蜈蚣百足"连续击打他后背穴位。特种兵出身的赵铁柱抗击打能力极强，但湘西五毒拳专攻人体脆弱穴位，几轮快拳后，他动作明显迟缓。电梯即将到达顶层，我最后一记"毒蛇吐信"击中他颈部动脉，赵铁柱轰然倒地，正好电梯门开。
苏雅琴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他先动手的。"
我喘着粗气说。她扫了眼昏迷的赵铁柱：
"我看见了。"
这时我才发现电梯里有隐藏摄像头。
"处理下。"
她对身后的黑衣人说，然后递给我一张手帕：
"擦擦血。晚上七点，香蜜湖会所，别迟到。"
香蜜湖会所是深圳最顶级的私人俱乐部，会员非富即贵。我穿着苏雅琴派人送来的定制西装，浑身不自在。门童恭敬地引我穿过竹林庭院，来到一个临湖包厢。苏雅琴己经在那里了，今晚她换了一身墨绿色旗袍，头发披散下来，比白天柔和许多。
"坐。"
她示意我坐在她旁边，
"喝什么？"
"随便。"
我紧张地调整领带。她皱眉：
"领带系得真难看。"
出乎意料，她亲自为我重新打领带，手指偶尔碰到我的下巴，凉凉的。
"好了。"
她端详片刻，满意地点头。包厢灯光昏暗，她眼角的细纹被柔化，看起来几乎和林雨柔一样年轻。
服务生上菜时，苏雅琴谈起我的工作安排：
"特别项目部名义上负责集团海外业务拓展，实际处理特殊物流。你的技术背景很有用，我们需要开发更隐蔽的货物追踪系统。"
她切开牛排，动作优雅，
"月薪十万，年底分红，配车配房。条件是绝对忠诚。"
我放下刀叉：
"为什么选我？"
她抿了口红酒：
"第一，你确实有能力；第二，雨柔信任你；第三..."
她意味深长地停顿，
"你和我是一类人。"
我心头一震：
"什么意思？"
她轻笑：
"湘西除了武术，还盛产什么？"
我握紧酒杯，不敢接话。苏雅琴从手包中取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是我在电梯里制服赵铁柱的画面，但关键部分被放慢了。
"这种招式，"
她指着屏幕，
"不是普通武术。我查过资料，湘西有种秘传的'五毒蛊术'，能将毒虫特性融入武学。"
她关掉视频，
"我需要这种特殊人才。"
正当我不知如何回应时，她的手机响了。苏雅琴看了眼来电显示，神色微变：
"我接个电话。"
她走到包厢外，但隔音效果不好，我隐约听到她说：
"...陈总放心...那批货己经...海关那边打点好了..."
几分钟后她回来，明显心不在焉：
"今晚就到这吧，司机送你回去。"
离开前，我在会所大堂的纪念墙上看到一张合影——年轻的苏雅琴搂着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显然是少女时期的林雨柔。但让我血液凝固的是照片第三个人：一个英俊少年站在林雨柔另一侧，三人笑容灿烂。照片说明写着："陈氏集团少东家陈子豪与苏氏集团千金林雨柔，青少年马术比赛冠军"。
回程车上，我反复回想苏雅琴的电话和那张照片。"陈总"是否就是陈子豪的父亲？他和苏雅琴的"特殊物流"有什么关系？林雨柔知道这些吗？手机震动，是林雨柔的信息：
"明天我回学校处理毕业事宜，一周后回来。妈妈说你表现很好，我就知道你能行！"
我盯着屏幕，胸口发闷。如果她知道我正在卷入她母亲的非法生意，还会这么开心吗？
回到苏雅琴给我安排的公寓，我在浴缸里泡了很久，试图理清思绪。热水缓解了肌肉酸痛，却冲不散心中的不安。从浴室出来时，我发现书桌上多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海鸥项目"的完整资料，包括货物真实清单、海关疏通记录和...一张陈氏金融的转账凭证，金额巨大，备注是"特别通关费"。
我彻夜未眠，凌晨时分终于做出决定。我打开电脑，编写了一个加密程序，将所有可疑文件悄悄备份到云端，同时建立了一个隐蔽的监控系统，跟踪特别项目部的所有数据流动。如果将来出事，这些就是我的保命符。天蒙蒙亮时，我给这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湘西备份"，密码设置成了林雨柔的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