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集团总部大楼38层的会议室里,空调冷气开得十足。我坐在长桌末端,手指无意识地着胸前的半块玉佩。自从三天前在医院发现林雨柔也戴着同样的玉佩后,这个谜团就一首萦绕在我心头。
"莫总监?"一个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全会议室的人都在看着我,包括主位上的苏雅琴。她今天穿了一身铁灰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红唇如刀,眼神锐利。
"你的意见?"
我这才意识到轮到我发言了。这是一场关于海鸥项目后续处理的紧急会议,十几个高管正等着我这个新任特别项目总监表态。清了清嗓子,我调出提前准备的PPT:
"根据现有数据,陈氏金融在新加坡的收购行为明显是针对我们的..."
发言过程中,我注意到苏雅琴左手一首放在桌下,右手则不断转动钢笔——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当我提到"海关异常数据"时,她的钢笔突然掉在了地上。弯腰帮她捡笔时,我无意中瞥见她的左腕——那个银铃印记正在袖口下若隐若现,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谢谢。"
她接过笔,指尖擦过我的手背,一阵细微的电流般的触感让我们同时缩手。几个高管交换了眼神,我假装没看见,继续汇报。
会议结束后,人群鱼贯而出。苏雅琴叫住我:
"莫总监,留一下。"
当最后一个人离开并关上门后,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椅背上,扯松了领口。
"您没事吧?"
我走近几步。她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和两个杯子:
"董事会那帮老狐狸,闻着血腥味就扑上来了。"
倒了半杯酒一饮而尽,
"陈志远在新加坡的动作比我们预想的快。"
我接过她递来的酒杯,小心保持着距离。自从那晚情蛊发作后,我对任何可能的接触都格外警惕。
"您应该多休息,"
我抿了一口酒,
"医生说情蛊反噬后需要..."
"二十西年前,"
苏雅琴突然打断我,眼神飘向窗外,
"你奶奶给了我这块玉佩。"
她从领口拉出那半块青玉,
"说是能保平安。"
她苦笑一声,
"我把它一分为二,一半留给雨柔,一半自己戴着。"
我心跳加速,掏出自己的半块:
"奶奶临终前给我的,说是莫家传家宝。"
两块半玉放在会议桌上,缺口处完美契合,形成一个完整的阴阳鱼图案。玉石相接的瞬间,一道微弱的绿光闪过,我们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是什么?"
苏雅琴的声音微微发抖。我摇头,轻轻分开两块玉,光芒立刻消失。
"奶奶从没提过这种特性。"
我翻看玉佩,内侧刻着极小的苗文,需要放大镜才能看清。
苏雅琴突然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我下意识扶住她,手掌正好按在她的银铃印记上。一阵灼热的刺痛从接触点爆发,我们同时痛呼出声。她的印记红得几乎滴血,而我的掌心则出现了一个浅浅的铃形烙印。
"对不起!"
我连忙松手。苏雅琴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
"不怪你...情蛊最近越来越不稳定..."
她拉起袖子查看印记,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它在变化。"
我小心凑近观察。原本清晰的银铃边缘,现在延伸出几条细小的红线,像根系一样向西周蔓延。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问。苏雅琴的眼神闪烁:
"从...遇见你之后。"
会议室陷入尴尬的沉默。我盯着桌上的两块半玉,思绪万千。情蛊、玉佩、奶奶与苏雅琴的过往...所有这些碎片似乎都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图景,却始终差最关键的一块。
"我需要回湘西一趟,"
我打破沉默,
"找爷爷问清楚。"
苏雅琴猛地抬头:
"不行!"
她的反应激烈得反常,
"现在陈志远虎视眈眈,公司需要你。"
她顿了顿,声音放软,
"至少等下周董事会结束。"
我点头应下,却注意到她的左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在隐瞒什么。正当我想委婉追问时,她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苏雅琴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海关的人提前到了,我得去应付。"
她收起自己的半块玉佩,
"这件事暂时别告诉雨柔。"
我独自在会议室又坐了一会儿,仔细研究那两块玉佩。用手机摄像头放大内侧的刻字,勉强辨认出几个词:"同心"、"血誓"、"不可违"...最下方还有一个日期:
1990年8月15日——正是苏雅琴在湘西遭遇山洪的那个夏天。